掌心中灼热的温度逼仄得让人难以再行动一步,徐霁白本就生得男女莫辨,一副好面孔远远望去都让人心生杂绪,更莫说他离你这般近...
方寸之内,呼吸交绕,如雷的心跳近可耳闻。
卫约素不是上辈子没见过男人,可唯有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有种野兽般的危险,可他的美丽、厌世以及施予她的温柔就像丝丝绵绵的毒药一样,小心翼翼地引诱她到布满陷阱的箩筐之中。
卫约素垂下眼睫,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徐霁白没放手,反而问道:“崔皓就这么好?”
卫约素深吸一口气,道:“真不是,只是我选择少,头一次抛头露面想要结份善缘,却被人直接拒绝。”她有点垂头丧气:“老实说,还怪打击人的。”
徐霁白这才放手,负手而立,卫约素拿着披风站在船头,只见他道:“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只不过才相见了一个...”
他这话说得也是,卫约素难受了会儿,却见他一直站在船头,微风拂过青柳摩梭着船舱,可手里的披风却像是千斤重似的,怎么也不能再披到他身上去了。
直到下了船,管家见徐霁白远远地走在前面,才走到卫约素身边耳语道:“卫姑娘,不是老身多事,只是老身想跟你说道说道,你瞅我们家少爷如何?”
卫约素将手里的披风递到小厮手里:“挺好。”就是忒喜怒无常了一些、难伺候了点、眼神看谁都凉飕飕的...
管家这才笑道:“嘿,其实我们家少爷啊,亦是一位心善之人,只是童年的遭遇实在太坎坷,如此才性情大变。除了这些我们家少爷有良田千亩,屋宇无数,银钱无数,而且上无高堂妯娌,下无妾室通房...”管家的话几乎是明示了,卫约素透过那层纱幔看向徐霁白,是啊,那么好的人,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遇到徐霁白的事儿实在太偶然了,就像瞌睡来了就有人来递枕头,卫约素经历了上辈子的事儿,总是要多思多想多防备点儿。
管家却继续道:“何况我见少爷对卫姑娘你...已经能称作是和颜悦色了,要知道这么些年我家少爷鲜少让女人近身...”
话音刚落,便见徐霁白有些不耐地转身,眼神盯着卫约素。
他也不说话,管家却能意会:“少爷让您赶紧跟上他呢!我从来都没看过少爷对一位姑娘这么上心。”
卫约素总觉得这位管家有些热心过了头,可如今也拖了徐少爷的福,才能相看崔皓,所以哪怕是场鸿门宴,卫约素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众人在隆丰堂落了座,这里的湖鱼烧得极好,一桌菜上齐了后,徐霁白仍是恹恹地,主人未动,卫约素自然也不敢动,气氛一时僵持着,突然管家招手,把卫约素唤了出去道:
“卫姑娘,等会吃饭的事儿还是拜托你了。我们家少爷一直食不下咽,长此以往,身子骨哪里受得了?不如你呢,替他布菜,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总得或多或少吃一些。”
卫约素刚想说,自己又不是他的心头好,只不过萍水相逢的一个过客而已,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管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压根儿没法儿拒绝:“就这么说吧,一餐饭五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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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约素面带微笑,熟练地为徐霁白布菜。他不爱吃红肉,对白肉和青菜却是不排斥的。所以卫约素刚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的餐盘里,便心怀殷切,十分关怀地看着他。
徐霁白觉得如此盛情,确实不该拒绝,于是勉为其难吃了一口,那成想卫约素见他不排斥,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他眉心直跳,只觉得恼火极了,卫约素却以为那青菜太咸,于是连忙给他递了一杯炒麦茶。
温热的茶杯被塞在手心,卫约素还颇为贴心地将他的手指贴合在杯壁上,热气氤氲,模糊了徐霁白的视线。
他也把这茶给喝了,直到这一餐饭结束,徐霁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
管家却是喜上眉梢,等送过卫约素后回府便兴高采烈地对徐霁白道:“少爷,我看卫姑娘这人真不错,您看您也对她不排斥!今儿还吃了这么多吃食呢!要是夫人还在...”
话还没落音,徐霁白却是面色一转,阴沉了下来。
身边的小厮见他中午连饮几杯烧麦茶,晚上奉茶的时候也特意准备了,而这却不知为何撞到徐霁白的枪口上。
但见他掀开茶盖,一看是烧麦茶,便猛然砸到地上。
管家的笑容顿时凝固,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小厮尽数跪在地上。
半晌,徐霁白才起身道:“以后不要再做多余之事,也不要再揣度我的心思。不然全都给我剁碎了去喂黑鸦!”
屋外,月明星稀,徐霁白踱步上高楼之上,拿来小厮早已准备好的碎肉去喂楼阁上的黑鸦。
徐管家看他站在高高的楼阁之上,担心他冷,拿来披风对他道:“少爷,那事儿过去得太久了,记一年两年能让仇者痛苦,可记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