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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恨(下)(2 / 3)

理廷,揣度着他的来意。

苏理廷慢慢在室内踱着步,视线掠过清寒的屋子,轻轻叹了声:“长庆二年,殿下年方十三,带领大军与叛王作战,百官俯首、众望所归,真正的意气风发,那时,殿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太子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苏理廷。

苏理廷走回榻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函,慢慢递到太子面前。

太子喘息着展开信,刚看了一段,他胸口便似受了重重一击,本已孱白的脸血色尽失。他的手指颤栗得如同风中的秋叶,好不容易将信全部看完,再也支撑不住,扑在榻沿,猛地呕出数口血来。

苏理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峻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才撑起身子,他拭去唇角的血渍,缓慢地将整个身子陷入薄被中,神情幽晦地盯着墙上那幅如来佛像,声音似在空中飘浮。

“令公,你信不信佛?”

苏理廷一愣,旋即微笑道:“佛门经义,有其独到之处,但苏某乃儒家子弟,修的是孔孟治国齐家之道。”

“那看来令公是不信‘业力’之说了?”

苏理廷没有回答。

太子惨淡地笑了笑:“孤以前也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轮回业力,一直到……”他盯着房梁上飞速蹿过的一只壁虎,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喃喃地往下说。

“一直到三年前,孤最心爱的人……被父皇处死,而孤的一对儿女,也时时活在朝不保夕的惊惶和恐惧之中……”

黯淡的烛火照着他身上陈旧的被子,他嘴角噙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我在郑氏的尸体旁坐了一天一夜,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在想,父皇为什么会信佛?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业力?是不是每个人过去所做过的事情,都会成为他的业力……终有一天,如滚滚洪涛一般席卷而来,你却毫无招架之力……

“可我还是想不通,如果有业力,也应当是孤的业力,为何要报应在他们身上?”

太子忽然间狂笑起来,血自他口中不断涌出。

“多谢令公相告,这,的确是孤的业力。”

太子缓缓抬眸,看向苏理廷:“只是孤想不通,令公此来,又为了什么?只为了让孤知道真相?可真相如何,重要吗?只要父皇活着一日,那些冤魂,便永远不可能安息!”

苏理廷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子眼中闪过惊骇和了然:“你……你们想做什么……”

太子猛地挣扎起来,但他刚一动,便扑在榻沿,再度呕出数口血来。那血落在地上,像开出了大片大片暗红的花朵。

苏理廷转身,缓步走出了屋子。

屋外,夜风吹得廊下的铁马丁当作响。

他忽然想起与她初识,正是秋草连天的季节,琵琶川的风将她绛红色的衣裙吹得飒飒作响,她如一团烈火,在风中抱拳朗声:“在下沈红棠,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

三月二十日,太子于十王宅呕血数升,服鸩自尽。

因是谋逆大案,未等秋决,三月底,除首告的房敏免于一死,东宫一系官员及阖族男丁被斩于都亭驿,由司宫台总管霍小仙监斩。

这日浓云翻滚,低沉得仿佛就要压到人的头顶,空气中全是潮湿的雨气,却偏偏不落下来。刽子手杀得汗流浃背,单衣尽湿,胸口文着的獬豸若隐若现,狰狞可怖。

当斩到左史刘可时,第一滴雨终于落了下来。

满地的鲜血和雨水混和在一起,滚落的头颅睚眦欲裂,仰望黑压压的天空。

暴雨中,一骑泼剌剌狂奔而来。

宋怀素到近前滚下马鞍,他望着满地的头颅,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踉跄走了几步,跪倒在泥地之中,喃喃道:“我来迟了……”

重重雨雾中的皇宫宛如琼楼仙阁,若隐若现。因天色昏暗,宫门前点上了八盏巨大的宫灯。桔黄色的灯晕在雨雾中如同猛兽的眼睛,守护着这大端朝的中枢之地。

宋怀素疾奔向宫门内,黑色官靴踏得雨水四溅。

雨雾中,一个颀长的身影举着紫竹伞,步伐不急不缓,迎面而来。

宋怀素看清来人是顾宣,停住脚步,二人伫立在广场中央,于雨雾里静静对望。

宋怀素恍然明白了什么,身形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轻声道:“为何这么做?”

顾宣沉默着,没有回答。

宋怀素厉声道:“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他情绪激动下长须颤动,“当初在天牢,你来找我,我看在你大哥的份上,答应你教导云臻,助他顺利接掌西路军,为他在朝中提供最有力的帮助。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了,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顾宣略一欠身,道:“宋先生,这地方空旷,又下着雨,有些话,我将坦诚相告,而不怕隔墙有耳。”

宋怀素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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