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的病。”
罗随着他赶路的动作像个玩偶似的摇摇晃晃。他咬咬牙把脸藏进了围巾里,声音都被风雪吹得吱呀生锈:“……柯拉松、别说什么治病了,我现在好难受……”
“别说丧气话,这次一定可以!”
路途的颠簸让你脑袋犯晕。和柯拉松靠在一起倒是挡了些风雪,面颊不再被风刮得生疼,身体依靠着的部位也暖乎乎的。
你悄悄把手掌伸到罗那边,问他:“实在很疼的话,要不掐掐我?”
罗没有搭话,只是意思意思伸手在你掌心出使劲儿捏了捏,或许是疼得没了力气。
*3
那一次的医院寻访自然也没有结果。
随着你们引起恐慌的次数增多,甚至有不少医院已经提前禁止了你们的出入,驻守的政府士兵在医院门前排列得整齐而森严,显得你们像是某种恐怖分子。
柯拉松对于你们遭遇如此待遇十分愤怒。他把你们两个护在身后,气愤地指着全副武装士兵们大喊:“你们这样也配当医生吗?!”
他大有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开干的架势。你和罗在身后死命拉着他,大喊着“柯拉松算了算了”,才勉强没有又毁了一座医院。
随着这样无用功次数的增多,原本满怀希望带着你们看病的柯拉松也逐渐沉默了些。他至今仍然坚信这世上仍会有高明而仁慈的医生治好你们的病,只不过错的是他,是他带着你们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勾起你们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似乎很是自责。
由于你们三个差不多成了通缉犯,在城镇上也不方便久留了。采购物品的时候也匆匆忙忙,柯拉松胡乱拎了几瓶酒、罗挡着脸挑了一本书塞进购物篮;你好奇地翻了翻封面,发现是著名北海儿童读物《海上战士索拉》。
傍晚时分你和罗一同倚在树下看漫画,而柯拉松兀自背对着你们坐在海岸边上,垂这腿凝视着日落。罗蹙着眉抬起头瞥他一眼,继而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指着漫画上的杰尔马66给你一个个介绍过去。
罗说得兴致勃勃,对于每个角色每个技能都谙熟于心,偏偏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冷淡自持的模样,像是连铂铅病的疼痛都暂且忘了。
你看着罗的样子觉得怪可爱的,不过他知道了你的想法估计得羞得赶你走。因此,你只能配合得假装听得很认真,伴随着罗的介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不过说实话,这本漫画里隐形黑的确长得像山治,你怀疑文斯莫克家孩子们那各种各样的发型说不定就根据这个做的——毕竟山治这会儿应该也还是个小孩。
“你最喜欢索拉?”你好奇地问他,“可是索拉是海军战士,你不是最讨厌海军了吗?”
罗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你:“可是索拉当然不一样啊。”
……呃,北海小孩奇妙的信念感?
*4
柯拉松今天很晚都没有睡着。
罗在夜幕降临后便躺下了,即便是入了睡似乎也并不安稳,时常蹙着眉露出一副隐忍痛苦的神情;偶尔你拍拍他的后背会好些,不过翻个身后仍然会沉浸在梦魇里。
冬日已至,半夜的降温硬生生把你冻醒。你揉了揉眼睛想看看罗有没有盖好毛毯,结果就看见柯拉松还一个人坐在海岸边上,身边的酒瓶歪歪斜斜地倒了一片。
你愣了愣,还是帮罗把毛毯盖盖好,站起身去和陷入自我怀疑的老父亲话疗一番。
你一坐在柯拉松身边就感觉到了一股浅浅淡淡的酒气。冬日里空气都冷得像是挂着霜,混杂着他身侧辛辣而甘甜的气味,一时熏得你想打个喷嚏。
柯拉松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你,仍在仰着脖颈把酒液往嘴里咕嘟咕嘟地灌,月光照出他喉颈处流畅的线条。他嘴角的油彩被酒晕开了些,红得明艳而摄人,漏下的酒滴也顺着下颌淌下。
他挪开酒瓶后才注意到你,胡乱而狼狈地用手背把嘴角擦擦干净,问:“你怎么醒了?”
“有点冷,正好醒了看见你还没睡。”你说。
柯拉松顿了一下,说了声“抱歉”。下一秒,他掀开了身上的黑色羽毛大衣、把你护了进来。
大衣上带着柯拉松原本的体温,此刻严严实实捂着你像个小暖炉。大衣边缘的毛毛蹭着你的脸颊,你有些痒地伸手拨了拨,听见柯拉松沉着声又和你重复了一遍:“……抱歉。”
他颓然地用手掌捂住了额头,看不清神情。你摇了摇头,笨拙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我知道柯拉松先生已经努力了。”
柯拉松的脊背僵了一瞬。他悠悠长长叹了口气,苦笑着伸手揽住你的后背:“你好像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加入堂吉诃德的时候就好像知道。”
“甚至被我这样的笨蛋欺负成那样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坚持觉得我是好人,还总是坚定地相信着我……就好像你不是堂吉诃德这种组织里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