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好、同好!”于大娘道,“地上凉,你赶紧起来吧?你是不是忘了带钥匙啊?”
“是啊,”覃雨嫣赶紧道,“我一大早就出门,带孩子去给我几个朋友拜年了。结果一回来,发现走的时候太急,钥匙都没带。于大娘,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于大娘道,“早上一起来就听说,你们家昨晚丢了好多东西呢。”
这事儿覃雨嫣当然知道,因为就是她干的啊。
不过她还是要假装惊讶地道:“我真不知道啊,天不亮我就走了。于大娘,那您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去派出所了。”于大娘道,“早上他们就去报案了,还领着两个民警去你家看过,然后又走了,估计得有两个多小时了吧。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估计派出所值班的人也少,处理事情慢也是正常的。”
“谢谢于大娘,我现在就赶过去。”
等覃雨嫣走后,于大娘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家里。
“刚才跟谁说话呢?”于大娘的丈夫问道。
“还能有谁,覃雨嫣呗。”于大娘道,“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以前这丫头走路都是鼻孔朝着天,眼里都不带看人的。结果今天跟我说话,竟然忒客气,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
“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干的!”街道派出所里,张秀英的情绪异常激动,“那么多东西,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她昨天下午回来,昨晚就丢了!”
“民警同志,你们赶紧派人去找她!”
“这回把她抓住了,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面对张秀英的滔滔不绝,值班的民警也是满脸的无奈。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本以为就是来值个班,没有啥事,结果一来就遇到一个这么奇怪的事。
“大娘,”民警道,“你说是你家儿媳妇儿偷了东西,然后半夜里跑了,可我们去问过家属大院站岗的同志了,他们说昨晚就没看到你儿媳妇儿出去。”
“她翻墙啊!”张秀英道,“她偷了东西还能走大门?她是坏,又不是傻!”
“可她带着那么多东西,还带着一个孩子,你们家属大院的围墙又那么高,她怎么可能翻过去?”民警道,“而且我们也去看过了,也没有发现有翻围墙的痕迹……”
“我不管!反正就是她偷的!”张秀英蛮不讲理地道,“她要是没偷东西,为啥半夜就跑了?她那是做贼心虚!”
关于这一点,民警也没什么好的解释,只能道:“大娘,抓贼要抓赃。现在谁都不知道你家儿媳妇儿在哪儿,我们只能先给你们立案,尽量找到她。”
民警说着拿起笔,继续道:“你们先具体说说都丢了哪些东西,我们做一个登记。”
“那可多了!”张秀英道,“我的八百多块钱,还有厨房的油、米、面粉、面条子,一罐子猪油,还有大半袋盐巴、半瓶酱油、半瓶醋……”
负责登记的民警脸都要烂了。
现在在他看来,这家人应该不是遭贼,而是碰到什么逃荒的了。
不然哪个小偷会去偷盐巴、酱油啊?
等张秀英说完后,民警又问梁远河:“你呢?”
“我就丢了八十多块钱,”梁远河道,“还有几件上个月买的衣服。”
“不对不对!”张秀英赶紧道,“你不是说丢了三千多块钱吗?”
“我……我哪儿有那么多钱,”梁远河道,“就八十多块。”
“你早上还说……”
“妈,你消停一下行不行?我自己有多少钱我能不清楚吗?”
梁远河见她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顿时不高兴了。
他是现役军人,一个月津贴就只有一百块出头啊。而且之前研究小组泄密那事儿,到现在都还没查清楚呢,要是被组织知道他有这么多钱,他要怎么解释?
解释不清楚,就有可能被怀疑是他泄密收的好处。
就算实话实说,这些钱是他用覃志的事儿威胁覃雨嫣的,他也会因此受处分啊。
现在他已经是副营长了,再降级的话,他就不能住家属大院,得搬去集体宿舍。
那个罪,他可不想受。
结果这个没眼力的老娘,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说得这么大声,糟心不糟心?
“到底是多少?”民警问。
“就是八十多块,具体数字我记不太清楚了。”梁远河道。
民警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正当他要继续询问时,另一个民警在门口道:“外面来了个人,说是叫覃雨嫣,要找梁副营长。”
张秀英一听覃雨嫣来了,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就往外面跑:“好个贱婊子,偷了老娘家里的东西,她竟然还敢自己往派出所跑?民警同志,你们快来抓她!”
张秀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梁远河却是心里纳闷儿,不知道覃雨嫣要干什么。
于是他也快步跟了出去,到了大厅里,就看到张秀英已经揪住了覃雨嫣的衣领子,吓得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
“你干什么?”跟出来的民警大声呵斥道,“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你赶紧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