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野趣烧烤”摊主的初步接触,比预想的要顺利一些,但也仅仅是“初步”。
铁柱没有直接夸下海口说自己能源源不断供应野猪肉,而是换了个说法,声称自己老家亲戚偶尔能弄到点山里的野货,品质绝对有保证,可以先把少量样品拿来给摊主尝尝,觉得好再谈后续。
那憨厚摊主正为货源发愁,见铁柱说得诚恳,不像空口白话的骗子,便答应可以先看看样品,如果品质真的好,价格可以比市场价高一点。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口,但离成功还差得远。样品从哪来?怎么运过来?都是问题。铁柱心里盘算着,得尽快回一趟张家沟,想办法搞到一点野猪肉作为“敲门砖”。
谈完正事,天色已晚。铁柱摸了摸怀里那张存着四万多块的银行卡,又掂量了一下仅剩的几百块现金,开始认真考虑住宿问题。
之前住的那家小旅馆,一晚上要八十块,虽然相对于五万块不算什么,但铁柱一想到自己啥都没干成,每天光住店就要花掉小一百,心里就疼得直抽抽。这要是住上一个月,岂不是两千多块就没了?够给“翠兰”买多少精饲料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挥霍下去了!他得找个更便宜的地方!
他在老饕街附近转悠,向一些看起来面善的店家打听。最终,在一个卖五金杂货的大爷那里,他得知了一个地方——位于城市边缘的“刘家墩”城中村。
“那地方房租便宜,一个月两三百就能租个小单间,就是环境差了点,鱼龙混杂,你一个外地小伙子,自己小心点。”大爷好心提醒道。
一个月两三百?!铁柱眼睛一亮!这比旅馆便宜太多了!环境差怕啥?他在张家沟的老屋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不也住了二十年?鱼龙混杂?再杂还能杂过赵有财那帮人?
他谢过大爷,立刻按照指点,坐上了通往城市边缘的公交车。
越往城外走,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密集的“握手楼”所取代,街道也变得狭窄、杂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摊、垃圾堆和潮湿衣物混合的复杂气味。这就是“刘家墩”城中村。
与市中心的整洁有序相比,这里仿佛是城市的另一个面——拥挤、喧嚣、充满了赤裸裸的生活气息。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招租、通下水道、办证的小广告,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头顶交错纵横。穿着拖鞋、提着菜篮的居民,光着膀子打牌下棋的汉子,追逐打闹的小孩……构成了一幅鲜活而又略显混乱的图景。
铁柱却莫名地对这里产生了一丝亲切感。这里的“乱”,更像他熟悉的农村集市,虽然脏了点,吵了点,但没那么多的规矩和距离感。
他在纵横交错的小巷里穿行,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招租信息,最终选中了一个位于顶楼(七楼,没电梯)、月租二百五的单间。房东是个精瘦的中年妇女,叼着烟,上下打量了铁柱几眼,没多问什么,收了钱(押一付一,五百块),给了钥匙,就算完事。
铁柱顺着狭窄、昏暗、堆满杂物的楼梯爬上七楼,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房间很小,只有十来平米,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一个破桌子和一个摇摇晃晃的塑料凳子,再无他物。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砖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唯一的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采光几乎为零。
但铁柱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能放下行李的地方,关键是便宜!
他把背包扔在床上,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暂时安顿下来了。
夜幕降临,城中村反而更加热闹起来。楼下大排档的炒菜声、食客的划拳声、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小孩的哭闹声、不知哪家传来的电视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透过薄薄的墙壁和那扇小窗户,清晰地传进铁柱的耳朵里。
他躺在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听着这嘈杂的“夜曲”,心里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里虽然简陋,但充满了活生生的“人味儿”。不像那家高级餐厅,安静得让人窒息;也不像那栋写字楼,冰冷得像个机器。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自己点“西红柿打卤面”会被人嘲笑,不用担心自己走路姿势不对会引人侧目。
他拿出怀里那块板砖,尝试呼唤砖爷。
【嗯?安顿下来了?这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吵?能量场也乱七八糟的!】砖爷带着被吵醒的不满意念传来。
“城中村,便宜。”铁柱言简意赅,“砖爷,你说,我那野猪肉的生意,能成吗?”
【成不成,试了才知道。不过你小子选择住这里,倒也不算太蠢。】砖爷的语气缓和了些,【知道省钱,知道从底层开始摸索,比你之前像个无头苍蝇乱撞强点了。这地方虽然乱,但信息流通快,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说不定能碰到意想不到的机会。
“机会?”铁柱翻了个身,看着斑驳的墙壁,“我现在就指望后山那些野猪能给点机会了。”
【野猪只是一条路。你的眼睛不能只盯着一个篮子。系统商城……你最近没看吧?
经砖爷提醒,铁柱才想起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