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八号下午生物考试一结束，最后一波被困在考场的学生迫不及待冲出学校，一时间，附中门口门庭若市，热闹至极,不少学生捧着鲜花和学校大门合影留念,还有家长高举电子设备大礼包隔老远就开始迎接自家孩子凯旋归来。偶然听路过的几个考生吐槽，这次高考的试卷难度比往年都高了一个档次，第一天数学考完时，不少学生都是哭着出校门，自暴自弃地“认栽"，吃完晚饭甚至还没来得及祭奠数学,就连忙准备第二天的英语物理和历史。为此，高考难度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三天，刚才结束的生物考试，凭一己之力，将新词条“选择物化生的学生已生无可恋”迅速抬上热搜前三。方烁站在纪书塘身侧，他本来在看楼识骁发过来的一段代码，楼氏集团今年一直在研究人工智能系统技术，直接公开对标M洲最大的金融中心--Vanta Finance（万塔金融），其领军人物Rebirth更是叱咤风云，为M洲的迅速发展和众多科技成果的产出贡献了不少功劳。
楼氏内部电脑中病毒那阵子，楼识骁为了拿到万塔金融项目合作正在M洲出差，若是想踏足人工智能这一新兴领域，必然要向研发人工智能系统的老东家取取经。
想要参与合作的国内外公司太多，但能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的也就那么一个，万塔金融选拔的方案是半命名命题，一道只写了四分之一的人工智能全息投影程序下发给所有参与的公司负责人，期限为一个月，最后能提交完整的程序的公司就是最后的赢家。
方烁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代码，光是前两行他就看了不下十遍，结果还没看明白。索性暂时放过自己，他切到另外一个软件，刷到热搜的实时动态，一边摇头一边替这群考生悲哀。
察觉到身边的人有动作，方烁连忙收起手机，直起身子，恭敬地在纪书塘旁边站好：“纪小姐。”
纪书塘拎着两杯奶茶，偏头看他，轻笑：“我没事。”这个点余声歌还没出来，纪书塘靠在比亚迪上跟方烁闲聊：“你家楼公子要你接的人谁啊？他怎么不自己来？”
纪书塘是在半路遇上方烁的，一开始她还以为后座有人，余光扫到空荡荡的坐姿时，她就没多在意，而后方烁把车停好，礼貌回答说他是替楼少来接人的方烁知道楼观璟对纪书塘的态度与其他女人不同，贺修淮也在他耳边反复给他念叨，平时要是遇见纪书塘一定要认真一些。方烁刚开始在跳伞基地遇见纪书塘时，就觉得这女孩胆子挺大，追着他们楼少不说，而且总是语出惊人。后面听贺修淮说纪书塘被保送了清大，他以貌取人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再后来就是纪书塘打人事件，方烁还是头一回见打长辈把自己折腾进局子的姑娘，他跟在楼观璟身边这么多年，周围的女性不是金枝玉叶就是大家闺秀，就连从军的楼大小姐英姿飒爽，也是一代女强人，何曾出现过纪书塘这种看着乖实则比谁都野的女生？
偏偏还姓纪。
又偏偏还得让楼少把她捞出来。
“楼少这几年做了不少公益，前年资助了一个女学生，也在南城附中读书，跟纪小姐你是同一届，不过她选的历生政。"方烁对纪书塘的心情很复杂，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至于楼少为什么不自己来……因为有更需要他接的人。”方烁咽了咽口水，在提不提楼识骁身份的纠结中选择了沉默，毕竟当初他在楼识骁那边吃的瘪，掰掰指头都数不清，现下有些ptsd，以至于在拿到那段和序时，方烁已经提前给自己上了香。
纪书塘也没多问，又等了一会儿，两人都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余声歌抱着一大堆书出来时，姜酌正屁颠屁颠地从后面跑过来，还殷勤地想帮余声歌拿书。
“我靠塘姐，今年数物化生的卷子简直逆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做竞赛题。"人未至声先到，姜酌看到熟悉的人影，立马闪现到那人身前。纪书塘慢悠悠晃过去，随手拿了两本书帮人减轻负担，又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他们。
“太变态了，今年那位扫完所有国际竞赛的大佬到底是谁啊，让我知道了我绝对要拿刀问候他！”
姜酌的小道消息向来多，高考命题那会儿，一些科目的大佬老师还被拍到在公众视野露面，大家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直到四月底各种国际竞赛的成绩陆续发布，头一年在命题结束的情况下又多了好几位命题老师，其中就包括数物化生的那几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神仙。
网络上的相关讨论众说纷纭，但大家公认的一点是那位一口气包揽下所有竞赛的牛逼大佬，凭一己之力改变了国内理科一门难另外一门相对简单的局面。纪书塘没吭声，静静地从余声歌手里接书，等姜酌说完，她勾唇：“考得怎么样？”
余声歌回忆了下刚在考场上的感觉，温吞道：“一般。”姜酌冷不丁地“喊"了一声：“不信。”
余声歌全校前五的排名，这句“一般"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余声歌故意炫耀的名声估计就传出去了。
余声歌习惯了姜酌的反驳型人格，平时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相处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考完试能放松放松，一向没什么脾气的余声歌瞪了他一眼：“就你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