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技巧所带来的优势是能被很快抹平的。
嬴成蟜的弹弓泥丸很快被一方方抛来的砚台、笔架、竹简所压制,而且他成也房梁,败也房梁,根本不敢做大动作闪避。
嬴成蟜只能把扣在手中的泥丸仓促地弹出去,好压制住对面投掷物品的频率。
同时心中暗暗叫苦,救兵怎么还不来啊,他莫不是点子不济,今日真要折戟此处?
好在自重生以来,嬴成蟜的运气一直不错,他的救兵很快就来了。
只是他哥这个帅气的出场方式吧,被破坏得过于彻底了。
感觉有些疼的嬴政摸了摸额头,便已有了判断,只是轻微出血,皮外伤,不会留疤。
看来这帮混蛋还懂点事,都是用小砚台或者是砚台碎渣进行投掷,顶多留个疤,妨害不到性命。
但这不是打他弟弟的理由。
更不是打他的。
即便是刻意让人不要先行开口惊了里面的人好碰瓷,但嬴政突然出现,面貌生疏却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一群侍从,有机灵的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再想到自己做下的事,两股开始发颤。
长公子和次公子虽只一字之差,但不啻于天壤之别。
和嬴成蟜动手打架还有个小孩子难免磕磕绊绊,一时情急上手也是有的开脱理由在前面挡着,况且法不责众嘛。
可对嬴政这个长公子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误伤,他们也定会被揭下一层皮去。
否则王室的威严何在,储君的威严又何在?
但他们似乎等不到王上下达惩处了,因为嬴政选择了自己讨要。
捏掌、后掰、反剪胳膊、腿踢膝弯,最终一脚踹在屁股上将人给送出去来了个嘴啃泥,嬴政的动作可谓是炉火纯青,充满了街头斗殴一对一快速制服的暴力美学,看得嬴成蟜是叹为观止。
他哥在赵国得打了多少架,或言之得挨了多少打才能这么熟练啊。
就是这起子被打的人未免太不识趣,居然还有人敢还手!
嬴政也不惯着他们,一个疾冲侧头躲过了居高临下的一拳,然后沉肩撞入了大空的怀中,成功把被撞之人撞得瞬间闭气,这才抬手往其人脸上施加了又重又沉的还击。
嬴成蟜在房梁上看得分明,只一拳,这个比他哥还要年长两岁的堂兄就是牙齿与鼻血齐飞了。
鲜血拥有极强的威慑力,在又一个出头的椽子烂掉后,嬴政总算得了片刻安宁,用目光捕捉到了缩在梁柱间,眼睛亮亮望向他的弟弟。
心中不由一软,还好赶上了。
但转念一想,身为他的弟弟居然被逼到躲在房梁上,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所以说出口的话难免硬邦邦的:“下来。”
嬴成蟜听出了嬴政话里的不高兴,哪敢在这时触霉头,像只胖胖的毛毛虫,手脚抱着立柱小心翼翼地蛄蛹下来。
而且一落地就立马拿出最近快要演熟的忠实小迷弟兼狗腿子模版,扯着衣袖为嬴政擦拭手上残存的血渍,还露出小牙齿甜甜地笑着。
嬴政胸中纵有万言,见弟弟这个样子也发不出来,只得伸出手指戳使劲戳了戳弟弟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看清楚了,架该这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