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立思忖了一会儿,他也是不打算把与民同乐图给北厉的。北厉以残暴闻名,被北厉盯上的,几乎没什么好下场。要是能借此让北厉对东瞿怀恨在心,那再好不过了。“此举甚好,便依郑卿所言,将与民同乐图送往中匀。”他做出了决定,当下又有人出列。
“送画一事非同小可,不知陛下打算派何人前往?”画要从东瞿送到中匀,这可是个不小的差事。送好了那没什么,但要是送不好那就是罪过了。事关两国,出错了那就不是一幅画的事,而是两个国家的事了,需要慎之又慎。
“与民同乐图既是臣所作,自当由臣来送。“郑清容道,“陛下,臣身为礼部主客司郎中,掌管邦交之事,于情于理义不容辞,加之此事又是因臣而起,臣自当请命。”
侯微瞥了一眼她的所在。
原来当初把那幅画挂出去,殿下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主动开口,其余官员自是乐见其成。
看似只是送画,但背地里关系的太多了,最后是要跟中匀的那位皇女打交道的。
皇太子还在呢,和皇女走得太近说不过去,现在是为了两国邦交,但将来皇太子登基,可能就要翻旧账了,送画的那个人估计少不了要被祭出去。只能说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他们不愿意做,她愿意做最好。“郑卿目前不是在看护阿依慕公主吗?此一去公主这边怕是无人看顾。“姜立面露犹豫之色。
郑清容也开始打感情牌:“陛下,臣自打调任礼部,一直守在公主身边,还未有所政绩,长此以往怕是难以服众,臣想做些实事,不至于让底下人看笑话,阿依慕公主当初点名要微臣前去护卫,也是为了无聊之时射箭跑马聊慰故国相思之苦,现在公主缠绵病榻,显然不需要微臣再贴身守着,且公主此番病症并未危及性命,只需小心调理即可,有没有微臣,鸿胪卿和翁侍郎都可以独自应对,臣早日将画送到中匀,也好早日回来复命。”她可没有胡说,当初霍羽用的就是这个借口逼得皇帝不得不把她从刑部调到礼部来,礼尚往来,她现在也用这个借口去中匀走一趟。似乎怕皇帝不同意,殿内不少官员附和郑清容的话,都希望她去接这个差事。
真真假假劝说一番,姜立同意了:“既如此,郑卿便亲自出使中匀,把与民同乐图送到皇女手上,需要人手可自行从主客司调遣,事关重大,不容延误,明日便启程,朕会调人随行护送。”
“微臣遵旨。“郑清容施礼道。
此事议毕,早朝也算下了,杜近斋和郑清容肩并肩往外走,低声询问道:“郑大人今日之举倒像是早有准备。”
“没办法,被阿依慕公主磋磨这么久,也该出去避一避了。“郑清容道。杜近斋失笑,笑罢又是一声轻叹:“郑大人这一走,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了。”
算起来她在京城的日子还没有她在外奔波的时间长,这才回来没多久,又要出京了。
“想升官总要付出些什么的。“郑清容对他施礼,眨眨眼道,“到时候还得杜大人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杜近斋哭笑不得。
哪里还需要他美言,她哪回做事不是最得圣心心的?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不过他也没扫兴,学着她的语气也对她还礼:“到时候也得请郑大人多多提携我。”
说完,两人都绷不住笑。
有官员看到她俩的动作,冷哼一声,
这个郑清容,为了在陛下面前争光露脸,什么都敢做。笑吧笑吧,等中匀的皇太子登基,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出了宫,郑清容便亲自去城门口把画取了下来。这画挂在城门十几天,天晴了挂布,下雨了驻篷,刮风了还用木框挡着,是以到现在还保存良好。
就是上面的流苏花瓣已经干了,颜色略显灰白,牢牢贴在那些大小不一的脚印上。
郑清容其实没有见过裱好的画,当日霍羽把画交给屈如柏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不得不说,裱得还能好看,大气又不失内敛,华贵不失庄重,看得出裱画的人是个行家。
看到她把画收了,便有人来问:“郑大人怎么把画收了?是不让看了吗?”郑清容把画收好,放到皇帝让人准备好的匣子里:“也不是不让看,只是这画得送到中匀去,让那边的百姓看了。”她这话一出,便有不少人开口问为什么。
郑清容简单说了一下这是两国邦交之事,人们便都能理解了。“那郑大人是不是又要离开京城了?去中匀可不近嘞!”“有乡亲们惦念,我会早日回来的!”
一番笑闹,郑清容便带着画回了主客司,找到平南琴:“陛下让我送画去中匀,此一行还得劳烦平大人随我走一趟。”平南琴疑惑不已:“我?我和谁一起?”
送画一事不小,人手肯定要带足,除了他他想知道还有谁。“平大人和我一起。“郑清容道。
皇帝让她自行带主客司的人,她别的都不考虑,就要平南琴。主客司底下那些人行事都是以他为首,她只要找准平南琴,以后那些人就不需要她一个个去应付了。
“就我们两个人?"平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眉头紧锁。这不儿戏吗?
而且他和她还算不上什么关系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