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吃了起来。不过因为昨夜的疼痛,他没什么胃口,吃得并不多,随便喝了些粥垫肚子就出发去南山了。
燕长风听到他又要出去,头疼得很,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安排护卫事宜,生怕再出现之前的那些糟心事。
昨天在苍湖落水差点儿没把他吓个半死,他现在很怕再发生类似的事。身为都尉,他胆子是大,但也经不住阿依慕公主这般吓。很快,一行人来到南山。
这个时节流苏正盛,花开如雪,芳香淡雅,一簇簇一丛丛,仿若画中景。南山流苏和苍湖莲花并称京城双景,文人墨客和佳人才子最是喜欢,每年称颂这两处的诗篇和画作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因为流苏也叫流苏梅,东瞿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观莲走苍湖,赏梅上南山,湖山一处去,归来不看花。
来南山赏花的人很多,这次郑清容特意交代,打着霍羽的名头,让屈如柏他们不用清场。
是以她们一来,很快便成为了焦点。
霍羽还是穿着一身赤红衣裙,裙衫轻渺,步入其中,和恍若堆雪的流苏花树相映成趣,一时分不清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俏。屈如柏横看竖看,觉得不清场还是不行,之前去国子监也好,苍湖也罢,都是提前清了场的,没有这么多人围观。
现在倒好,来赏花的人都不赏花了,而是改赏阿依慕公主了。要不是他们的人在旁边拦着,不知道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公主,此地人多,恐生混乱,还请公主移步稍待,下官让人清了场地,公主再来赏花也不迟。"屈如柏道。
霍羽微微偏头,虽然面向屈如柏,但目光却是落在旁边的郑清容身上:“这些花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霸占着多不好意思,之前在国子监和苍湖已经给大家带来了不便,现在又怎好继续麻烦,况且这么多花,我一个人赏有什么意思,就这样,人多一起赏也热闹。”
闻言,翁自山半天回不过神。
阿依慕公主这是转性了啊?这般通情达理的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可是…“屈如柏还要再说,霍羽出声打断。“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旁人也不好赏花了,都退下吧,由郑大人陪我便好,适才在礼宾院,郑大人说要为我作画来着,这种闲情逸致,你们跟着反倒坏了风雅,何况郑大人武艺高强,有他在,还能出什么事?”屈如柏和翁自山面面相觑,这是要和郑大人独处的意思吗?昨天游湖说楼船煞风景,今天赏花又说他们坏风雅,似乎不管怎么样,这位公主都能找到相应的借口,偏偏他们还不能反驳。谁敢反驳?那可是来他们东瞿联姻的南疆公主,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但人还是要敬着的。
随着霍羽这句话出口,诸多目光齐刷刷落到郑清容身上。昨日泛舟游湖就是公主和这位郑大人单独相处的,今日还要这般吗?孤男寡女,会不会不太好?
闻言,郑清容眉头一跳。
她可没说要作画啊,分明是霍羽胡谄的。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爽快答应她来见慎舒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给她下套呢。之所以没让人清场,是想着人多好打掩护,少了她和霍羽两人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他倒好,趁机反将一军,到时候她要是拿不出一幅像样的画作,对于她们二人在南山甩开众人单独相处这么一段时间的事,那就不好交代了。朵丽雅上道地奉上纸笔,呈到郑清容面前:“大人请。”霍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郑清容瞥了他一眼,把皮球踢了回去:“公主说笑了,下官一介粗人,不善书画之道,怕是难绘公主神韵万分之一。”“无妨,只要是郑大人画的,我都喜欢。“霍羽接得也快,压根不给她推拒的机会。
郑清容蹙了蹙眉。
喜欢?
他这是和昨天一样,有意把话题往引人遐想的地方带。昨天还没装够,今天又开始了是吗?
霍羽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心情甚好,率先迈步进入流苏花海:“走吧,赏花宜早不宜迟,我得去挑一个绝佳的地方,好让郑大人为我画一幅旷世之作。”左右这画是躲不过了,郑清容也不想耽搁时间,沉默着接了朵丽雅递来的纸笔跟上。
燕长风咋舌,对南疆的这位公主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之前在国子监,提出那样的射箭规则,分明是不想让这位郑大人有活下来的机会。
可昨天一起泛舟游湖,今天又是赏花作画的,巴不得走哪里都带上郑大人,啥时候两人关系这么好了?
但这句话好像也不对。
之前在岭南道的时候,也是公主要求郑大人随行护送的,那时公主好像就对郑大人挺特别的,中途还一起烤兔子来着。当时也不知道那时两人说了什么,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来来回回的,好的时候好得不行,斗的时候也不手软,他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屈如柏看着郑清容和霍羽远去的背影,胡子都快揪没了。虽然今天阿依慕公主比前几日安分了些,但他总觉得这种安分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阿依慕公主来这南山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思及此,连忙让人围着南山守上一圈,这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能及时反应。
待走出屈如柏等人的视线,霍羽斜眼瞥了旁边的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