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再布置成新房。
老太君虽说不太希望容玖迎娶公主,但事已至此,她还是满怀期待,家里从此以后多了个人,是好事,热热闹闹的。至于公主的脾气,来日好好磨合,过日子哪有不迁就的呢。顾寒阙见老人家颇有兴致,不好扫兴,点头应了。让她去安排人来翻修,布置新房,想必整个冬天都有事可忙了。老太君乐在其中,人上了岁数,养尊处优,最怕无事可忙,给点事情做反而更加充实。
何况她那样盼望着添丁,开枝散叶,这是她心头的唯一大事。顾寒阙在一旁看着,忽然理解了绵苑的举动,她是老太君养大的婢女,却帮着他这个外人一起构造谎言。
无非是因为【不忍】。
如今他就是方昭年,直面老太君的疼爱,她的喜悦,以及殷切期许。老人家的想法很简单,甚至不敢许太大的愿望,无非是平安与圆满。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方昭年活着归来的基础上。顾寒阙已经让李扶尘改口了,摘星台毕竟劳民伤财,能不动工就不动。他决定在侯府的婚宴上,结束多年来筹谋的一切。老太君满怀欣喜的日子,注定无法如愿,甚至那一日,会撕破一切假象,叫她直面残酷的真实。
绵苑曾经问他,能否把这个谎言持续到老太君百年之后。顾寒阙不能。
绵苑不知道顾寒阙的计划,他也不会跟她说这些。泽兰院开始动工后,侯府来了不少生面孔。宜真公主的奶嬷嬷也来过两次,听闻侯府如此有诚意的举动,颇为满意,并要了布局图纸,送去宫中给公主过目。
毕竟这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先看看哪里不合适,还能趁机给改了。奶嬷嬷姓曹,是宫里体面的老人了,衣着得体,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别着简单两支银簪。
她到麒麟轩给小侯爷请安,一双精明利眼扫一圈,立即认出了绵苑。侯府里几个婢女,来之前就知道了,虽说未曾打过照面,但她认人极为厉害。
绵苑总感觉,那眼神冷飕飕的,怪渗人的……她越来越害怕了,因为随着公主陪嫁到侯府人会有很多个。公主有自己的府邸,女官主持家务食邑等等事宜,不会带过来。但近身伺候的一群人,以及这个曹嬷嬷是奶娘,必然陪同,走哪带哪。绵苑真担心自己被撕碎了。
曹嬷嬷拿了布局图立即告退了,话都没跟绵苑说半句,仿佛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
一整个冬天还很长呢。
绵苑却不认为那些担忧是臆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己都不打算以后,谁还能替她着想。
害怕的时候,她会萌生一种冲动,去问顾寒阙能否庇护一二,给一颗定心丸。
她又不是真正的宠婢,被公主弄死了岂不冤枉?可是绵苑问不出口,她不像姜涿和钟苗,是他的人,她还跟顾家军有仇。简直太没有骨气了,令人唾弃!
绵苑陷入煎熬左右摇摆之时,还要应付顾寒阙的夜游症。这人又来了,更深露重,一个大男人爬了小丫鬟的窗,堂而皇之翻进来,就往她床上凑。
绵苑气鼓鼓的,攥紧了她粉白的肉拳头,努力忍着不发脾气。她看了医书,夜游症又被称为′魂魄飞扬',贸然把人惊醒,很可能缺魂少魄,就变成傻子了。
严重的兴许会死?
听上去就很可怕,她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对顾寒阙不请自来的冒犯之举气得牙痒痒,她也没想害人去死。隐忍的结果就是,放任这厮越发的肆无忌惮。顾寒阙又抱上来了,埋首在她颈畔,深吸一口,似乎是满意了这个香气。“绵统……”
他嗓音低沉,若不是事先得知,哪里能看出是在夜游。然后这张俊脸,有逐步往下的趋势,那挺拔的鼻尖,已经戳上了软弹。绵苑咬紧了腮帮子,两手死死抵在他肩膀上,把自己给累得……结果并无用处,根本推不动他。
仗着自己第二天会忘却,就能为所欲为么?绵苑简直要气哭了。
饱胀的水蜜桃被挤得变形,顾寒阙的大掌毫不客气的钳在她腰间,这便罢了,他的脸还使劲埋下来……
“你别太过分了!"绵苑选择了小声辱骂:“狗男人……”刚骂完,曲起的膝盖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大黑棍,分量十足,杵在那里。
绵苑一张小脸红了又白,咬住自己唇瓣。
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白日艰难,夜里艰难,冬天过后更艰难,她不过了!她就是做逃奴,死在外头,也不能委身了这个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