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而我要做的,是一道以蛋为基础,但摒弃了所有额外糖分和多余油脂的'咸味盛宴’。口感会同样嫩滑,甚至更加细腻,但对陛下的身体而言,负担却轻得多。”莱娜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所以……这就是您所谓的健康食谱?”“可以这么理解。"安珀点点头,“有时候,改变需要一点巧思和伪装。直接端上一盘蔬菜大概率会被拒绝,但一份看起来熟悉、吃起来却又有些不同寻常的美味,或许能更容易地被接受。”
维多利亚女王生于没落的边缘王室,父亲早亡的她,很小就生活在了母亲苦心孤诣的摆布之下。连吃的都严格受到限制,十几岁了还在吃儿童食物。直到因继承顺位,她才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这突然的变化促成了她对食物异于常人的在乎。更重要的是,食物在那时是她宣示对自己掌有主权的一种方式。
婚后,女王对丈夫十分依赖,却又不得不面对丧夫的事实。自那时起,她就开始依靠美食来排遣自己的忧伤。
安珀站在历史的角度以及与女王面对面接触的经验来看,能撑起如此强大帝国的女性,必然是个坚韧强大,威严却孤独的复杂个体。“我们得尝试着,用陛下最有可能愿意接受的方式,为她提供最好的选择。我想,这是身为女王御厨的职责之一。"她对莱娜轻轻叹息道。这就不是仅仅说一句"陛下,我是为您好,请您接受我的食谱吧"那么简单的事儿。
安珀说完,取来几朵西兰花最鲜嫩的顶端花苞,把它们焯水至翠绿断生后,迅速投入冰水,以保持其鲜亮色泽和爽脆口感,然后切成更细碎的小粒。几只饱满的大虾仁被她干净利落地去除了虾线,用少许白葡萄酒和现磨白胡椒粉略微抓腌。
将处理好的西兰花碎和虾仁均匀地放入每个炖盅底部,然后缓缓注入过滤后的蛋液。用纱布小心地封住盅口,以防止蒸馏水汽滴落破坏表面平整。最后,将炖盅放入已经冒起蒸汽的蒸笼里,以文火慢蒸。安珀全神贯注地掌控着火候和时间,确保蛋羹熟透的那一刻,恰好处在最为嫩滑如布丁、毫无蜂窝的状态。
出锅后,她摘掉纱布,只在每一盅表面点缀上一小颗焯熟的西兰花和一枚完整的虾仁,淋上一滴提鲜的淡口酱油。
最后成品色泽淡黄如玉,其间点缀着翠绿与粉红,看起来温润、柔软而极易入囗。
安珀把炖盅放在托盘里,发现身边的莱娜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眼神发直,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刚才那番关于女王陛下与食物的分析中,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她不禁莞尔,伸手轻轻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回神啦,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
莱娜猛地惊醒,双颊瞬间飞上两团明显的红晕:“安珀小姐,您懂得也太多了吧!不仅知道怎么做菜,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能关注到。”莱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钦佩,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安珀那些关于心理和历史的深刻分析,只能用手比划了一下,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叹服。安珀被她这直白的反应逗笑了,一边利落地开始准备下一个步骤,一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不然呢?快点干活吧,我的助理小姐,再发呆下去,陛下的午膳可要耽误了。”
莱娜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赶紧重新投入工作,但眼神里对安珀的信服,显然又加深了几分。下一道菜,莱娜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现杀的鲜活海鲈鱼,只取中段最肥美、刺最少的部位,安珀只需要做一下精细化处理即可。她刀工利落,在温斯顿也是出了名的,很快就将鱼段精准地片成厚薄均匀的鱼片,每一片都几乎透明,显示出极高的技巧。将鱼片用极细的盐、少许姜汁和葱段轻轻抓匀,短暂腌制,旨在去腥提鲜,而非加重调味。
然后准备一个宽口的瓷盘,在盘底铺上几片生姜和葱段,既添清香,也能防止鱼片粘底。最后将鱼片一片片优雅地铺展在葱姜之上,宛如绽放的花瓣。蒸锅的水沸腾后,再才将鱼盘放入,盖上盖子,以旺火急蒸。安珀看着手里的怀表掐算着秒数,时间一分不差。仅仅片刻,待鱼片刚刚转白、肉质收紧却丝毫不老的那一刻,便立刻出锅。她迅速拣出蒸软的葱姜,并小心泮掉盘中多余的汁水(这些汁水可能带有腥味)。随后,她重新在鱼肉上铺上新鲜的、切得极细的姜丝、葱丝和一点红根丝作为点缀。
最后,安珀舀起一小勺预热好的、温度恰到好处的淡味生抽和少许热油,“刺啦”一声,把它们精准地淋在葱姜丝和鱼片上。瞬间,热油激发出所有调料的复合香气,海鱼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却丝毫不显油腻。
两道菜都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食材的本味和营养,外观清淡雅致,质地软嫩易消化,完美契合了她为女王制定的膳食原则。莱娜看着眼前这两道极致清淡雅致的菜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担忧。她凑近安珀,压低声音道:“听闻陛下尤其喜爱烤牛肉、羊肉,还有来自奥斯本庄园的土豆,以及各种甜点,特别是冰淇淋和布丁。咱们做这么清淡真的好吗?”安珀正在仔细擦拭白瓷盘边缘疑似残留的印子,闻言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陛下的喜好,我自然知道。但她的健康现状,你我也都清楚。油腻厚重的食物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