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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3 / 5)

见他面色惨白如纸。他又如何会料到,那本该在此时燃起冲天大火、将局势搅得翻天覆地的上百桶桐油,此刻却正沿着梅林暗渠,悄无声息地流淌。恰在此时,五皇子生母贤妃的族叔扯着嗓子高喊:“诸位快看,神策军靴底沾着桐油!”

众人闻声低头,果不其然,睿王殿下亲卫的皂靴纹路间,金砂松脂清晰可见。

赵珩心下一沉,忙撩袍跪地,手指抠紧地面,划出几道白痕,急声高呼道:“父皇明鉴!儿臣掌军十载,怎会使出这般低劣手段?定是有人蓄意栽赃!"可他眼角余光瞥见刑部尚书江丘正查验桐油桶时,心瞬间凉了半截,那些木桶本该印着东宫标记,此刻却赫然露出神策军的虎头漆印。与此同时,禁军从王邈袖中抖落几块带着桐油气味的木屑,这东西本该出现在祭坛梁柱上,坐实太子罪名的“铁证”。“祥瑞!祥瑞现世!"北面人群中忽地爆发出一阵喧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鹿飞奔而来,稀奇的是,那鹿角竞是罕见的明金色,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这可是睿王筹备许久,妄图借此力挽狂澜的杀招。“且慢!"林衍神色慌张,踉跄着几步冲到白鹿跟前,瞪大双眼,惊呼道,“这鹿角……这鹿角上刻着什么?”

说着,他宽大的祭服袖摆有意无意地拂过鹿角,藏在掌心的磁石瞬间吸起金粉下掩着的铁片。

赵珩见状,瞳孔急剧收缩,只见那鹿角上,本该刻着寓意吉祥的“天佑昌隆"暗纹,此刻显露的竞是前朝余孽的徽记,这一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他头顶。

林衍手捧星盘,“扑通”一声跪地,声嘶力竭地喊道:“紫微垣东南有赤气贯日,此兽金角犯冲啊!”

钦天监这突如其来的“叛变”,打得睿王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白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竟无端发狂,直冲着御座奔去,且项圈断裂之处,露出脖颈处一道陈旧的箭伤,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鹿是被人驯养过的。“孽畜!"承景帝眼神瞬间冷厉如刀,死死盯着白鹿。赵珩膝盖重重砸在青铜鼎沿,跪地之时,才惊觉鹿苑里那些自己安插的心腹,今晨竞全被换成了陌生面孔。冷汗顺着脊背簌簌滚落,他猛地想起半月前太子送来的那匣冰山雪莲,心下恍然,原来从那时起,太医院就不动声色地切断了他所有暗线。

“儿臣万死!定是神策军中出了奸细!”

赵珩重重叩首,发冠上垂落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扫过赵殊的袍角。赵殊扶着内侍,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喉间腥甜之气翻涌,却还强忍着,语带关切地说道:“皇兄掌军不易,难免…咳咳……有些许疏忽之处。”承景帝目光如炬,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最终落在匆匆赶来的刑部侍郎身上。那刘侍郎是赵珩的妻舅,此刻却捧着从密道搜出的半桶桐油,一脸狼狈。无人知晓,这是赵殊精心布下引君入瓮的破绽。“神策军都尉王崇,杖八十。”

承景帝手中朱笔划过名册,墨痕飞溅。赵殊垂眸,嘴角微微上扬,这王崇,可是赵珩在军中的得力臂膀,掌管京城戍卫大权。“传旨。"皇帝缓缓摩挲着玉扳指,声调不高,却不怒自威,“睿王罚俸一年,神策军暂交五皇子督管。”

这道旨意一下,朝堂暗流涌动。皇帝此举既斩断了赵珩的军权根基,又让出身低微根基尚浅的五皇子莫名成了众矢之的,更绝的是,将贤妃母族推向风口浪尖,要知道,他们与端敬皇后母家,是十年前淮阳血案的死敌。日晷的指针悄无声息地挪向巳时,祭典在一片混乱和喧嚣中草草收场。赵殊身姿笔挺地站在猎场望楼上,寒风撩动他的衣摆,他目光冷峻,静静看着羽林卫押解着工部侍郎、鹿苑监正等十六人,向着行宫刑狱那阴森的方向鱼贯而去。

“殿下,梅林暗渠里的桐油,是处理掉,还是…“陆沉微微弓着身,凑近赵殊,压低声线问道。

赵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暖炉紧紧贴在泛青的指节上,试图驱散指尖的寒意,他沉默片刻,开口道:“留着,等开春御史台彻查户部亏空的时候,让舅舅那边的人凑巧'发现。”

他微微抬眸,视线投向远处。下方,赵珩正一脸殷勤地帮皇帝系着大氅,赵殊见状,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冷笑。那祭坛梁木上看似触目惊心的蛀痕,可是他暗中指使孟家工匠精心做旧的,而白鹿角上暗藏玄机的磁铁薄片,更是东宫匠人耗费半月心血一点一点打磨而成,就连今晨那恰到好处助力火势的东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林衍送来的气候图,眼底泛起一丝冰冷的寒意。猎场的北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地上的残雪,从赵珩那血迹斑斑的膝盖旁席卷而过。

赵珩似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望楼,恰好对上赵殊那看似温润,实则暗藏锋芒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他才恍然惊觉,眼前这个平日里病恹恹的皇弟,身后竞有一股如此庞大的势力,他清晰地认识到,孟家权臣的触手与东宫新贵已然紧密缠绕,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能吞天噬地的巨网。暮色笼罩,赵殊回到行宫偏殿,屏退众人,只留陆沉在侧,他神色安然,专注地烹着茶,袅袅茶香在殿内飘散开来。陆沉拿起朱笔,蘸饱银殊,在诏狱名单上那密密麻麻的十六个名字里,仔细地圈出九个出来:“殿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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