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季松打横抱起。季松步履急促,走时带起一阵凉风,将沈禾耳边碎发都吹拂到脸颊上,带来一阵细碎的痒。
沈禾坐在床上,双眼晶亮地仰头望着季松。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季松脱了衣裳搭在衣架上。照旧是结实的肩背胸膛,只是心口左边愈发丰隆,似乎是有些肿。还有些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
沈禾面上的笑愈发明显:“子劲,你过来,给我看看一”季松便上前一步。
沈禾凝神去望,细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他心口一一入手有些烫,是他胸膛肿起,又高又热。
因着外头灯没有完全熄灭,沈禾瞧得见他胸膛上的图案一一是下午她画的禾苗,不过变成了埋进他肌肤里的刺青,墨绿的图案咬在他胸膛前,似乎生生世世都不会消褪磨灭。
沈禾有些想哭。她笑着隔空抚摸刺青:“你真去了啊。”季松也笑。他声音低沉:“你想要,我自然会给。”沈禾默然不语。
原先说怕季松变心,只是对他热切无力招架的无奈之举;后来他说要把她的姓名纹在身上,她隐约有了个念头,自己画下了图案,想着他到底会不会去束青。
很正常不是吗,季松何等人杰,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不过喜欢她、想要讨她欢心、想给她一个承诺,所以不拆穿她,如她所愿地去刺青。
是夜星辉入户,沈禾枕在季松肩头,手指在刺青上逡巡不去。刺青说简单也简单,只是有些疼一-针扎了轮廓,再将颜料喂进去。季松心口的刺青不大,却因着针扎有些肿。沈禾闭着眼,只用手指描摹刺青的轮廓。
“这么喜欢我?"季松忍不住开玩笑:“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就在身上纹上十个八个刺青。”
沈禾不说话,手底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
谈不上喜不喜欢季松。她只是……
在他身上,找自己活过的证据。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多活一天都是赚,却有一点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注定短命,不甘心自己死得悄无声息。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她也想做些事情,想让别人知道她。可惜为身体所累,只能困于方寸的闺阁之间。季松不同。
他是宁远侯之子,前途锦绣,日后史书工笔,总少不了他的篇幅章句。私底下,也会有许多的逸闻流传。
千百年后,旁人提起季松,或许会笑谈他有位深爱的原配;为那原配,他以她为笼、以身做囚,给自己判下了黥墨之刑,将她拘在心口。如此,才有人知道她活过。
季松依旧在唤她。他低低地唤,带着满满的欢喜,诉说他的喜欢。沈禾笑:“季松……我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他结实健壮的身体,喜欢他强势主动的性格,喜欢他不拘一格的言行举止。
季松活得活色生香,有滋有味。他当机立断落子无悔,那种浩瀚磅礴的生命力,她见所未见,却有幸依偎在他身侧,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季松侧身将她拥入怀中,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依。星辉中看不清他五官面容,却能看到他眼睛熠熠生辉,像是盛着漫天银河。季松无尽柔情、无尽缱绻:“苗儿,我也喜欢你…说着又去捉她的唇。轻轻地舔舐啃咬,像在吮吸花瓣上的露珠。“你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以实意还之,“沈禾手臂缠着他脖颈,忽地一惊:“子劲,你一一”
季松喘/息粗/重,有什么抵在沈禾腿上。沈禾低低地笑:“子劲……想要我。”
一直都想。想和她做夫妻,想和她生娃娃,想和她白头到老,儿孙绕膝,想到了耄耋之年还摘一朵杏花簪在她发间,看她羞涩地骂他老不羞。可惜她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