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来,只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妙真也说不清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她喜欢那对钗子,父亲却依旧让沈禾先挑,她顿时回想起以往种种,一时间觉得自己很可怜,觉得她父亲一点也不爱自己,于是不顾一切地给父亲出了个难题,说她要嫁给盛羽。如果父亲同意了,她自然也就满意了,不会和沈禾去争去抢;偏偏父亲斥责她胡闹,她便哭闹起来,才引起了许多事端。去年她告诉季松沈禾与盛羽的过往,季松将她绑了,又把父亲叫来。父亲听她说完沉默许久,最后颓然叹气,说京中权贵何其之多,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侍郎作威作福?又苦笑着说自己汲汲于名利,活该养出这么个冤家来。妙真犹自哭着求父亲帮忙,起码要让苗苗知道这件事,她爹却将她禁足,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之后妙真满心愧疚,要不是母亲说苗苗过得很好,她都没脸来见苗苗。沈禾只是笑:“过去了。尝尝这些菜色。”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伯父一早就将自己用作棋子,她早就知道了;倘若没有季松,她会去找谭韬,总之她不会让父母因为自己而被伯父针对。至于季松……
季松对她由利用而到喜欢,她感受得到,但她不会因此感谢妙真。面上过得去就好。
妙真满心愧疚,努力找着话题:“这道响菜确实不错,不枉五公子为你大费周章地挖来厨子。”
沈禾有些诧异:“什么厨子?”
“你不知道?"妙真也诧异起来,“就是他吃饭尝到了这道菜,觉得你会喜欢,就把厨子挖过来了。”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敏敏没跟你说过?”沈禾才想起来她拿头面的那一天,敏敏笑她,说季松送给她一盘子青翠欲滴的菜。当时她以为是敏敏笑话季松在意她的衣食起居,现在想起来,敏敏说的或许是这盘响菜。
沈禾顿时烦躁起来。
从荷包到冠带再到响菜,季松总是把她送到风口浪尖上。是,季松对她喜欢是真,利用她打造浪子回头的形象也是真。所谓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哄她而已。
说什么只她一人,不过是看着她是个短命鬼,没几年他就会再娶佳人,所以用一生一世一双人来哄她。
季松对她如何,沈禾并无太大感触,毕竟她这副身体,活过二十都是奢望;好与不好,也就这么一两年的事情。
但季松对她利用居多,却那么在乎穗儿,他又是何居心?沈禾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忽然瞥见妙真欲言又止。沈禾心中一惊,勉强笑着问:“堂姐还有事情?”妙真想了想,四下望了才悄声道:“上回…你同盛羽见到了没?”“盛羽?!”
沈禾放下筷子急急追问:“上回?哪一回?你和盛羽还有联系?”沈禾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头疼了。她之前可是骗着季松说自己喜欢他的,只是因为婚约无法与他结为连理,因着这份欲擒故纵,季松才那么主动地追求她。此番妙真同盛羽还有联系,倘若让季松误会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有时候沈禾真怀疑妙真是不是故意整她,但每次看到妙真迷茫无辜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错怪了妙真一一
不是轻信妙真的人品,而是她没那个脑子。可妙真这事做的,还不如是真心想整她、想要得到盛羽呢。眼见妙真又犹疑着不肯开口,沈禾彻底没了耐心,一连串问题犹如竹筒倒豆子一样问向妙真:“盛羽几时到的京城?”“你们几时见过、又是怎么见的?”
“上回是什么时候?盛羽又在哪里?”
头一回见沈禾疾言厉色,妙真一时有些无措,她眨着眼避过沈禾视线:“就前几天。看来你们是没有见到了。”
沈禾…”
她都要被妙真给气笑了,连带着把盛羽也讨厌上了。且不说两人五六年没见,昔日的婚约,更多是老师为帮她脱离谭韬魔爪促成的婚事;只说她同季松婚约之事,盛羽明明知道她订了婚、成了婚,要么赶在两人成婚之前把事情告诉季松,哪怕弄黄了这桩婚事;要么得知她嫁给季松就再也不见,远远地避嫌,免得给两人惹麻烦。在她成婚后又来见她,这样当断不断、举棋不定的行为,究竟是读书读坏了脑子、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他性格竞如此优柔寡断、黏黏乎乎地欺软怕硬、不敢找季松麻烦所以拖到如今?沈禾用力捏了捏眉心,放低声音问:“堂姐觉得,盛羽是对我余情未了,所以想让他见一见我?”
妙真很是愧疚:“盛羽确实喜欢你啊,他亲口说了……再说好多男子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