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镇着果子什么的,夏天最是解暑,俩孩子眼红很久了;宁远侯府自然不缺冰,无论是皇帝的赏赐,还是外头买的冰,想要怎么都能弄来。
但是吧,季家毕竞是武将起家,唯恐家里孩子娇气了,变成混迹脂粉丛中、吃喝玩乐的废物,因此一般不准用冰。此番娶了这么位美娇娘,季松恐她不胜暑热,俩孩子又来游说他,他便动了心思,只是季松担心着沈禾的身体,又恐她受不住寒气,因而有今日一问。这话恰巧捅到沈禾痛处了。她夏天就不知道冰镇的果子是什么滋味;父母再疼爱她,也就是在井水里镇了果子,切上三五块给她吃。这会儿沈禾只能摇头,又垂着眼:“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弄呗。”季松便懂了,只是笑:“别,我敢这么弄,大哥嫌我娇惯他们,说不定还会揍我呢………
这事却没有揭过去。
季松上差去,孩子们便往往来找沈禾玩一一是的,是孩子们,不光是季峻季岭。
一开始是孩子们听说沈禾长得漂亮,想来看看她,譬如季峻季岭的小妹妹,来了就要沈禾抱,抱着抱着就突然亲她的脸,搞得沈禾哭笑不得;后来是季峻季岭在学堂里用功读书,那悬梁刺股的劲头吓到了夫子,唯恐这俩孩子憋着仁么坏招,当即旁敲侧击地告诉了季桂。
季桂也不辜负夫子的重望,想也不想地让俩孩子跪了一夜的祠堂,还说要他们好生反省。
俩孩子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爷爷询问,才知道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俩孩子破天荒头一回被冤枉,放松之余一阵狂喜。俩人得了理就不饶人,当即把和沈禾的约定说了,一时间大着嗓门哭嚎喊冤,房顶都快让俩人给掀翻了季桂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孙子。但他眼里,万万没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道理,顺手将俩孩子发配给沈禾;沈禾给做玩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孩子们没事就往沈禾这里跑;人来了,沈禾总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就让小厨房给孩子们做点吃的。
小厨房嘛,厨艺总比大厨房的好;再加上有位肯给自己打玩具的好脾气的漂亮奶奶,孩子们俨然把沈禾这里当成了世外桃源,来了这里就不想走。沈禾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业,于是季松装坏人、她装好人,与孩子们约法三章,勒令孩子们用功读书。
孩子们看着季松,凄凄哀哀地应了。
孩子们在沈禾这里吃得饱、学得会,还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季家的老老少少迅速接受了这一现实,恨不得晚上都让孩子歇在这里。沈禾不甚在意,季松却断然拒绝,反手又找了几位点心师傅,确保院子里总有几个孩子在一一
小孩子精力充沛,在院子里跑跑跳跳的,有时候拉着他夫人玩老鹰捉小鸡,有时候拉着他夫人跳跳绳踢毽子,总之他夫人推脱不过,运动量大了许多,每次他回来,他夫人都薄汗湿衣透;偏偏他夫人也喜欢小孩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比他拉着跑圈的效果还好。
因此,除非他夫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捉弄他,晨跑倒是不废而废了。
非要说的话,他夫人也被吓到过一一
院子里整整齐齐地铺着地砖,夏天衣裳又薄,摔了少说也会破一层油皮,有时候直接摔出血来。
小孩子跑跑闹闹少不了摔跤,好几次都有人摔出血来,惊得沈禾要给对方包扎;却不想对方抽着气爬起来,拍拍衣裳就没事人一样接着打闹,沈禾都怕双方父母找上门来,抬出季松来帮那人包扎。季松回来后听说这事,一时间笑得直不起腰。笑完了,季松问了沈禾一个问题:知道咱家孩子为何七岁才起名字么?这倒是把沈禾给问住了。她只知道季家孩子七岁以下都没名字,就是排行加上哥儿姐儿的叫。
见沈禾不解,季松笑笑:小孩子免不得病痛,死了就死了,没必要搭进去一个名字;七岁以后一般不会夭折,正好给取个名字。彼时沈禾沉默了老半天,觉得季家实在是武德充沛,怪不得能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武勋世家。
季松以为她又在为自己的身体伤神,一时间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又怕越描越黑,索性闭口不谈,只是替她揉着肩背。眼见天气越来越热,孩子们吃冰的心心思压抑不住,旁敲侧击地想让沈禾弄个冰鉴来。
沈禾笑着推给了季松,季松再黑着脸拒绝,孩子们丧气起来,只得回去读书,再拿成绩来换玩具。
沈禾便对着清单一一给他们兑现一-孩子太多,要的玩具也多,沈禾早就列下了清单收着。
不过天气热了,沈禾怕孩子们过来中暑,索性和各房打了招呼,说近来别让孩子们过去玩,要什么直说就是。
这话能拦住季家的老老少少,却拦不住别人,譬如妙真。妙真是在午饭时候来的,表明了要见她。
说来沈禾与妙真快有一年没有见过了。因着盛羽那事,沈禾对妙真总有几分芥蒂。虽然表面上还过得去,但私底下不愿意见她。即便如今沈禾与季松感情甚笃,她也不愿意见妙真。可妙真不打招呼登门拜访,倘若不见她,面上总是不好看的,沈禾只得将她请到家中:“不知道堂姐要来,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些许菜蔬,还请堂姐不要嫌弃。”
这话有些生疏,妙真听着不开心,但此事毕竞因她而起,她也不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