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的空气像一锅熬了千年的尸油,粘稠得几乎能用刀割开。
“木兰,你说这地宫修得这么深,当初的工匠是不是特别怕老板突击检查?“我压低声音问。
棺壁上凸起的根本不是花纹,而是一幅幅孕妇分娩的浮雕。
“……“我沉默两秒,“这艺术风格,挺前卫啊?“
“血祭?“我挑眉,“那她们嘴里塞银丸是图什么?怕她们喊疼?“
我凑近看了看:“那这设计不太合理啊,塞嘴里,万一吞下去怎么办?“
就在这时,甬道深处传来铠甲摩擦的声响。
最诡异的是他的右手——始终藏在猩红披风下,随着步伐发出“叮当“的金属碰撞声。
程务挺没理我,只是冷冷地盯着青铜棺。
她脖颈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脸颊,在颧骨处形成莲花状的诡异图腾。
她咬牙:“闭嘴。”
我盯着那只手,沉默两秒:“……这小孩,指甲该剪了。”
我盯着程务挺藏在披风下的右手,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掀开看看——毕竟,好奇心害死猫,但害不死我这种命硬的。
火星溅到披风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
一个锦绣荷包从暗袋中滚落,系带崩断时,数十束发丝倾泻而出。
薛木兰的呼吸声在我背后骤然急促。
程务挺的左手猛地按住剑柄,腕甲上移,露出下面鼓胀的皮肤——无数蚯蚓状凸起在皮下游走。
我耸耸肩:“没事,我命硬,阎王爷见我都头疼。”
我趁机扑向锦囊,指尖刚触到那束带血的发丝,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
“……“我看见那些发丝瞬间刺入了我的皮肤。
棺盖在这声脆响中轰然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如雨般钉入四周梁柱,其中一片擦过我的脸颊。
青铜棺炸裂的烟尘中,一团人形金液如同融化的黄金般缓缓立起。
金液怪物扑向程务挺时,将军的胸甲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隙。
“快把银丸塞进它心脏!“薛木兰嘶喊。
银丸脱手的刹那,整个地宫突然寂静。
接着,它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金色躯体轰然炸裂,液滴如暴雨般泼洒,汇聚向地宫最阴暗的角落。
褪色的锦缎上绣着龟兹太阳纹,裹布自行动作起来,系带如蛇般游走解开。
女婴突然向薛木兰伸出小手。
她的指尖刚触到女婴,乳汁便从铠甲缝隙渗出,滴在女婴额头化作金色咒印。
她咬牙:“闭嘴!“
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黄金面具的轮廓——这根本不是程务挺!
面具人反手掐住我的喉咙时,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
“月儿弯弯照血泉...
薛木兰暴起,横刀贯穿女婴胸口。
女婴却在笑,她用长满尖牙的嘴咬住薛木兰手腕,含糊不清地喊出两个字:
我叹气:“……这亲子关系,挺复杂啊?“
我举手投降:“行行行,你们母女团聚,我先撤?“
而我,已经开始思考——回去之后,该怎么写这份任务报告?
嗯,这么写,估计会被当成疯子。
“任务完成,申请加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