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万人迷之下必有怨夫(十九)
元鹿果断让阴主令为自己布下一个障目的阵法,飞身上前捂住那仍在怒意上头的少男。他很不服从,力气也很大,完全不听元鹿解释,一直挣扎个没完。元鹿想括他的嘴让他安静点,那少男想反抗元鹿,两人有什么拿什么,几乎是用浴室所有东西打了一架。
最后还是元鹿赢了。
但她也累得不轻,这人简直像条案板上的鱼,太能蹦哒!元鹿牢牢把滑溜溜湿漉漉的少男用锁喉的姿势按在怀里,物理禁言,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腰,水面上飘着各种各样澡具、花瓣、衣物、发带等等。“安静点,我不是坏人好吗,你这样让我很难办。”“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路过的大夫,这都是误会,误会。”“说到底这里到底是哪,我也是倒霉…这宫家真是莫名其妙的,要怪就怪宫迁和她的宝珠少爷吧,明明自己贴了招帖的现在又把人晾着,还给我吃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元鹿说着说着碎碎念起来,表情怨念。一阵风吹来,身上一凉,她还没怎样,身前的人猛地抖了一下。
元鹿回过神,,忽然意识到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刚刚打架的时候给眼前这少男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披上免得太辣眼,但现在被水浸得几乎透明后貌似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显得那些堆叠的褶皱和紧贴的线条更奇怪了。元鹿力气很大,又怕他挣扎,更使了大力把他按在怀中。于是现在两人的肌肤几乎是紧紧相贴着,中间隔着的那些布料存在感薄弱。元鹿还好,怀中人身上只有一层绸衣,湿透后薄若蝉翼。
水汽袅袅,清风徐徐,凉意顿生,唯有肌肤相贴的地方格外温暖,也格外鲜明。
腰,真的挺细的。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们二人的姿势很糟糕。更糟糕的是,从元鹿的视角,能看到眼前雪白的耳朵和侧脸已经逐渐变得通红,越来越红。
糟了,不会把人憋死了吧。这么久不动弹。元鹿连忙放开了手。
那少男立刻向前一扑,伏在浴池边缘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眶红得过分,竞难以抑制地啪嗒啪嗒掉起泪珠。最开始是生理性的泪水,到后面却因为情绪汹涌,原本根本不想哭,却偏偏不争气地无法自制。
“你、你这个…登徒子、恶徒、外面来的田舍匪类、坏女人!”他声音嘶哑地骂,可能是被元鹿勒到喉咙了。元鹿看看自己的手,心想对付不换城里那些怪人习惯了,差点忘了外面的正常人有多脆弱。
但元鹿也不让自己白白被骂,她一边抬手挡着对面没什么力气扔来的浴具小玩意儿,一边叉腰回嘴:
“登徒你爹,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再说了你以为你很好看吗,我见过比你好看的多着呢!”
对面的小少爷生长环境太过真空,从小都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群中心,从不会有人当面对他说这种话。他被元鹿的直接输出震惊到,气结许久。因为怒意太盛,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鸣,一张英气跌丽的脸蛋上,反而眼泪滚得更欢,说话也被影响得不顺了:
“你、你……还当着我的面诋毁阿母,和我!”“哈,你是?”
少口□本不理会她,转身拼命擦眼泪,郁结堵塞,压抑着不想在这种人面前示弱,却根本擦不掉,胸膛起伏个没完,看着都有点可怜了。“我的身子都不干净了!“停顿许久,少爷又找到一个错处指责元鹿。他生长在宫家,从小骄傲恣意无法无天,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宫迁几乎什么都由他。只有前段时日随侍从偷偷去鬼城,才被母亲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通火,但最后也罚责的是他身边人。
宫骊天性好动不尊礼法,教四书五经的夫子见他的机会稀疏零落,兵剑刀戟倒是玩坏了不少,弓换了一个又一个,马养了整整几百匹。他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纵马由奔时,虽然只能在宫迁为他圈定的林场内。这具时常发病的身体实在束缚了他许多。
往日母亲请来的礼仪夫子说的什么男训男贞虽然像流水一样从他左耳进、右耳出,但宫骊也模糊记住了几分,知道男子一生只结亲一次才是美德,身子给人看也是极为羞耻的事。
身为富可敌国、天下首富的唯一小少爷,宫骊大可一辈子不成亲、任性妄为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实际上,宫骊却不是完全没想过的这回事。他幻想的不是妻子、琴瑟和鸣的情爱,而是“婚事"背后,代表着的一个新的人生,代表着或许他可能获得的……
自由。
总而言之,宫骊可从没想象过自己结亲的对象会是一个鲁莽闯进他沐浴之处、还对他毫不客气的姑娘。
尽管她看起来白白净净、生得一副灵动模样,还挺讨喜。除了看了他身子之外,她还力气那么大,把宫骊自以为练得很好的武功招数全挡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最后还能牢牢压制住他,让宫骊的好胜心极为投败。
分明从小他的武术弓马屡屡被师傅夸赞,母亲也肯定过他年纪虽小不输武者。宫骊从来是一群玩伴中最优秀的,现在莫名在最自信的地方,被一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气上加气。用这件事来指责她,也属于宫骊气急败坏之下的口不择言。元鹿听到这说法,这下倒是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