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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2 / 3)

嘀嗒"的溅落声。阮流卿不知被带到了哪儿,只知出了地宫后再也听不见厮杀喊打声,没有灌鼻的血腥味,亦没有任何交锋之后的气息。月亮现出身来,冷白的光辉照耀下,阮流卿看清自己早就不在皇宫之中了,甚至是出了皇城。

近处的山林郁郁葱葱,在夜色里如鬼魅一般矗立在前,晏闻筝拉着她的速度放缓了些,她终于得空大口大口的换气喘息。可并没有让她缓多久,晏闻筝回过头来,捧着脸便咬恶狠狠咬在她的唇瓣。”你尔……”

阮流卿竭力的推他,却根本甩不开咬住自己的疯狗。待他咬够了,又二话不说的将她揽腰扛起扔在马背上。这马,是晏闻筝早已备好的,否则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放开!放开!”

阮流卿拍打着晏闻筝,泪水不断的流,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衣裙早就脏了,又狼狈又可怜。

然晏闻筝充耳不闻,一个翻身坐她身后便驱马向前狂奔。疾风拍打在脸上,阮流卿再不敢在这颠簸中挣扎扭动身体,老实的没动了,可所有的委屈和恨意涌上来,她哭的没停,嗓子都哑了,又用着自己所有骂人的词汇用在晏闻筝身上。

“你这个疯子!凭什么?凭什么给我下毒?你这个混蛋,疯子…她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此等情绪崩溃的情况下会说出什么来,可晏闻筝却一直不理会她,双臂如铁钳束缚着她,唇抿成一条直线驭马前行。后面,阮流卿哭骂的没力气了,却又只能依靠在他怀里,嗅着他气息和血腥味裹挟在一起的味道。

马儿一直狂奔,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响彻幽谷,不知跑了多久,许是几个时辰,天边缓缓亮起了灰冷的光线,马儿似累了,速度放缓下来,漫无目的行在蜿蜒的林间。

阮流卿睁开眼来,看见陌生幽谧至极的郁郁葱葱,很快,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可她讶异自己怎还未毒发身亡?

“晏闻筝,又要将我带去哪儿?”

她支撑着昏沉的疲惫不堪,切身感受到晏闻筝自后埋在她肩颈深处的体温。她忿忿咬着牙,微侧身扭动了一下想避开,却感受到如铁掌的禁锢竞轻而易举的松开了些。

她还没来得及欣喜,便感受到了不对劲。他的手而今是软软的搭在她的腰侧。

“晏闻筝,你说话。”

没有回应,阮流卿心里莫名不安了些,又大声的唤他:“晏闻筝。”一如既往,在空荡的林中响彻,她转过头,只见晏闻筝紧阖的双眸,冷白的面容此刻苍白的几乎透明,就连一向殷红的唇瓣也毫无血色。“晏闻筝!”

阮流卿惊声大唤,更在下一刻感受到他无自己支撑的身子往马下栽去。她再也顾不得任何,紧紧抱着晏闻筝,要他靠在自己身上。此刻,她不知该怎么办,而今此处不能停下,她必得先寻一处落脚之地。可没有走太远,她的力气太小,在骏马上更难以掌握平衡,瞬息之间便和晏闻筝一同滚了下去。

所幸她看准了一处草地,这才并无摔的七荤八素。她连爬起来,双手颤抖着捧起晏闻筝的脸,一碰才知滚烫得可怕。“你醒醒,晏闻筝,醒醒。”

她唤着,更是心急如焚,慌不择路解开他的衣裳,看见的那一刻,更是惊得身子一颤。

阮流卿从没见过这些,她强忍着恐惧,直视着那数道狰狞的伤口,血痂与衣衫黏贴在一起,更是惨不忍睹。

而最过骇人的,乃是臂膀的一道箭上,被斩断的箭镞甚至还留在体内,周围泛着异样的暗紫色。

这一幕生生的映进阮流卿眼眸,更不由分说的刺痛她的心。想必这箭是晏闻筝自己生生斩断的,可他没想到,箭上有毒。“晏闻筝……”她鸣咽着,却知道此刻不能哭,她连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又将自己的裙摆撕成碎条。

一声一声的撕拉声,阮流卿从不知自己这样害怕过。“晏闻筝你不许死,你那么讨厌,还没有赎罪,还没有给我解药,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死,不想和你……”

她泣不成声,话还没说完,在轻轻为晏闻筝擦拭身上的血迹时,却没想到晏闻筝半掀起了眸,仍旧恶狠狠的盯着她,甚至抬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想和我在一起?难道是卫成临吗?”

声音很是虚弱,又因凶恶残戾而颤抖。

他的脸苍白的可怕,眼眸却又泛着猩红,阮流卿手腕被箍得发疼,泪水滚落出来,“晏闻筝,你醒了!你了……”

可晏闻筝此刻听不进去她的话,凶恶的用尽所有力气将她拉近,“现在很后悔吗?没有成功杀了我,没有从我身边逃走?”“别说了,你别说话了。"阮流卿泪流的更急,看见晏闻筝的伤口因用力起伏又浸出新鲜的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忧切的声线尽是哭腔,在此刻她的劝阻还是他自己的性命都根本阻止不了他的疯魔。

阮流卿没有办法,只能俯身下去,以唇瓣堵住他的嘴,哽咽着:“别说了,晏闻筝……

荒谬的举止是下意识的诞生,却诡异的抚平晏闻筝的疯狂和偏执。他紧攥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似怕她离去的固执和蛮狠。一个毫无旖旎的吻仅浅浅的触碰,阮流卿梨花带雨的起身望着晏闻筝的眼睛,没说话,又擦着他身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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