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僵直的女人无法给女孩的怀抱提供合适的支点,于是整个人向下坠去,连带着女孩的身形也一同下坠,在阴影处形成倾塌严重的构图。
女孩颈部的伤口借力翕张着,新鲜血液从无法顺利愈合的断面溢出。
弱小。
玛奇的视线冷漠地略过新同伴毫不掩饰的兴奋。
不用凝仔细观察,就能感受到西索蓬勃的念在黏黏糊糊地挤占空气,这时放出探查的气息都会被当做战斗意味上的挑衅。
不过,玛奇实在对角落里那稀薄到可怜的波动表现出在意,死生中无往不利的直觉在提醒她注意观察。
弱小而异常。
“旅团优先,至少你没忘记这点。”
“玛奇,”西索眯起眼睛,毫不掩饰他近乎脱离团体的自由,“小苹果总值得一点优待。我想她也许不会打扰团长的计划。”
“我会在集合时间前赶回去的,这就足够了吧?”
多琳没有理会他们,她甚至不太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世界正在她面前被快速划分成两部分。
汹涌而来的记忆和被截断成碎片的现实混合在一起。
视野明灭,闪亮而完美的鬈发海潮般淹没了她的胸口,呼吸急促起来,充满魅力的、熟悉的微笑,柠檬油,酒精和体温蒸腾过的香水味,细白的皮肤仍然带着弹力,一切生命勃发的光芒穿过她空落落的手掌。
唯一能,唯一能确定的真实,甚至是曾被夺走、被抛弃的真实。
再一次翻到封底的孩子困惑地紧紧闭上眼睛,又反复睁开。
结局。
结局是,伊莉莎的死亡。
下意识想要绕开的,再一次在眼前摊开。退潮的海水显露出漆黑的礁石,溺水般的窒息如影随形,把记忆的片段投向碎纸机,影像搅碎,模糊不清的底片等待时间冲洗——
像一直以来做得到的那样。
遗忘,删除,切片,剪辑,直到本就不明朗的情绪变得更加难以阅读。
“我不知道,我想我是爱的,爱我的母亲,但她只是一直不在。”
“多琳,把你的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保管的。”
经典的华尔兹舞曲甜美地响起,小提琴手拉出一节不常见的片段,男女的声响隐隐二重奏着,后颈主动或被动地贴紧了热度高昂的掌心,锋利到足以作为利刃的指甲缓缓收拢,像是拢住了在狂风中跳动的火焰。
鬈发丝绸般顺滑地摇摆掠过肩背,伊莉莎微笑着提起舞裙。
从头顶到心脏,再随着血液奔流向全身的气躁动而抗拒。在羊水中徜徉的安全感消隐无踪,忘记如何水中呼吸的新生儿在黑暗中显露发蓝的巩膜,无声地张大嘴唇。
支离破碎的人形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了无法分辨的诅咒,震动的幻影穿过漏网之鱼潮湿的胸腔。
离别拥抱。
血泊静静凝结成黯淡的镜面,其中没有亮棕的倒影。
闪亮的鬈发飘过她的脸颊。
多琳迟钝地歪了下头,对面先笑了起来。
摇摇欲坠的玻璃城堡漩涡深陷,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她被声响牵引着看向鲜血淋漓的□□成员,就像看向并不高明的血浆片镜头,肤浅的情绪流于表面。
定格的幻影,如同明星海报飘落在摊开的手心,冰冷滑腻,像是被剖开的鱼腹。
“亲爱的,我的多琳,是谁动手杀了我?”
明亮的绿眼睛静静望着她。
“揍敌客,伊尔迷·揍敌客。”
能够顷刻间使十老头毙命,又惯于使用钉子一击必杀的袭击者。
“委托人,是抢劫拍卖会的幻影旅团。”
糜稽的爷爷和父亲会在友克鑫出手。如果三人都接了旅团的委托,就算拍卖会抢劫大成功,前期缴纳给揍敌客的定金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没有特别相关的念能力者,拍品的售卖、转移都成问题,幻影旅团总不会单纯只为了抢劫过程而找乐子。
“什么啊,”属于男性戏谑的声音凑近了,“这也是预言吗?”
幻影旅团团长在拍卖会开始前接近诺斯拉家族的预言家大小姐,在基地集合后,展示出预言类的念能力。如果他本身的念能力就偏向于预言,在拍卖会开场在即的特殊时刻,一个A级犯罪集团的首脑,仅仅是对同类抱有好奇心,或者要求另一个预言来保证行动如他所料。
不,如果预言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念能力,飞坦就不会跳来跳去。
通过交谈等条件获取信息之后抢夺他人念能力的念能力。这样的人,隐藏着什么念能力都不会让人吃惊。
“没想过是复制吗?明明他们也有会复制物品的人在呢。”
“对不起,想象不出来。”
多琳诚恳道歉。
“嗯哼?”
多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