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眸色渐深,在某个念头闪过之际,及时收回手指,敛走雪颈乌发。
他从袖中拿出瓷瓶,捻了祛疤的药膏在指腹融化,涂抹在她颈间伤口。
指腹缓缓打圈,将药膏揉按吸收,娇柔细微的嗯哼声从她口中吟出。
顾如璋喉结滑动,眸底墨色翻涌。
指尖游走在颈间,他渐渐不满足掌中的柔软细腻,长指勾住薛玉棠的下巴,抬起。
女子鸦睫轻颤,眼皮翕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
暗室门合上的刹那,床上女子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
薛玉棠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了摸酥酥痒痒的脖颈,伤口的触感让她蓦然回了神。
担心抠挠伤口留疤,薛玉棠及时收手,醒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睛,那夜的情景骤然浮现。
飘落的雪花化作滴滴血珠。
那是她挣脱不了的噩梦,压得人喘不过气。
薛玉棠眼睛发酸,不敢再睡。
她拭去眼角的泪,从床上坐起来,扯了被子裹在身上,双臂环膝,神色恍惚地盯着褥子。
柔和渐明的晨光照入屋中,暗室透出的灼灼目光随着光线,直直落向那纤瘦忧思的背影。
怜惜中藏着极强的侵略性。
屋外脚步声渐近,寝屋门被推开的瞬间,暗室门严丝合缝地闭上,男人的目光也消失不见。
素琴端着洗脸盆进屋,看见床上失神的薛玉棠,感觉有些不对劲,“姑娘这是怎么了?”
薛玉棠渐渐回过神,纤手揉了揉额角,皱了下眉,道:“无事,醒来后睡不着。”
薛玉棠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目光掠过榻边,绣鞋旁几根短小的稻草映入眼帘。
她动作一顿,背后莫名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素琴同样也看见了床榻边的稻草屑,惊讶道:“诶?这哪来的稻草?”
暗室中,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映照着男人凌厉分明的下颌。
顾如璋垂眸,锦靴边竟沾着从牢里带出来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