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然后等到认亲宴那日突然出现,再当着诸多宾客和秦许两家长弘的面大闹一场,却非要提前告您知晓,还委托您来帮我准备礼服珠宝呢?”杜婉莹的担忧在情理之中,可宋予情的反问,却正中关键,点出其中极不合理之处。
一时间,饶是杜婉莹身经百战,见惯各种缠绕心思,也有些梳盘不通宋予情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宋予情并没有故作姿态吊人胃口的意思。“太太向来不喜欢我,觉得我另有所图,所以常以恶意揣测我的举动,这我都能理解。毕竞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只是今天这遭,却是您误会我了。
“我也不瞒您,时至今日,我能顺利搭上秦云舟,并受邀作为他的女伴出席,只因他也想借我之手来针对西楼,好让所有人都看西楼的笑话。所以您担心我出现在宴会上,让许小姐难堪,让秦许两家面上无光,让老爷子对西楼不满,这些都是再准确不过的判断。
“可凡事都有双面,一刀双刃,端看持刀人如何使。“我不否认,我的出现,的确会带来这般议论。可我们都不该忘记,我是作为他秦云舟的女伴出现,而非专为西楼而去。若在这个前提上稍加引导,旁人会怎么说呢?”
不等杜婉莹顺着往下想,宋予情已经替她给出答案。“他们会说那位宋小姐水性杨花,被哥哥厌弃后,转身就使用狐媚手段傍上了弟弟;会说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只会捡别人不要的破鞋;就连你们家老爷子,只怕也会觉得秦云舟急功近利,尚未站位脚跟,就开始不顾秦氏脸面在外人面前内斗;更有甚者,还会觉得秦氏认回来的这个私生子,不过是个只会用下斗身思考的扶不起的阿斗。
“至于西楼,他又会怎么想呢?养在身边三年的金丝雀,为了争风吃醋,不分轻重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试图以此要挟邀宠,届时他会怎么选?是会冰料前嫌宠爱倍加,还是会就此厌弃此人?那么多人看着,更有秦许两家的长辈在场,我与秦氏,在他心中孰轻孰重,您作为母亲,想必比我更清楚吧?”听到这话,杜婉莹下意识抬起下巴,颇有几分骄傲自得。这些年来,秦西楼虽然偏宠宋予情,却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主次。不然也不至于应下联姻之事,这段时间空闲时,也大都抛下宋予情,专心陪着许岚烟。而这,也是三年来,她虽不喜宋予情,却又对她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要原因。
相较于旁的纨绔子弟今日这个明日那个,后日又闹出什么孩子来,秦西楼只有一个玩物,且始终注意善后,实在是太过洁身自好。“所以,即使我出现在认亲宴上,我的存在,于西楼也不过曾经风流,是他徽章背后的韫色点缀,也是他强者之身却为人所辱,让人怜惜的痛楚。众人待他只有同情,而不会非议指摘。
“可对秦云舟来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的出现,是蹩脚的心机,是不顾大局的莽撞,更是色字头上的那把刀。太太利用得好,那这把刀便可随时让他引颈受戮。”
宋予情实在擅长蛊惑人心。纵使杜婉莹身经百战,也清楚知道她如今这番话是有心引导,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法子另辟蹊径。用得好了,的确会让他们母子在这场认亲宴上大胜而归。
世人向来慕强凌弱,又待男性宽厚包容而对女人苛刻。以自己的手段,操控舆论为己所用,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即使秦云舟也想照猫画虎,却注定是玩不过自己的。
可她依旧警惕,“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你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考虑自己的后半辈子?而且你一旦跟那个私生子惹上关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西楼身边了。”
宋予情笑了起来,“难道我为他秦西楼守着贞节牌坊,为他事事筹谋,您就会允许我进秦家的门吗?”
“当然不会!"杜婉莹断然拒绝,“你想都别想。”“这不就是了?所以我图什么呢?当然是图钱啊秦太太。”宋予情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仿佛杜婉莹问了一个再可笑不过的问题。“如今的我,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左右都是污名在身,与其苟且做小见不得光,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这男人便变了心。那我为什么不早点为自己筹谋打算,留条后路呢?
“这几次和太太合作很是痛快。有您的承诺在前,我又何必舍多求少,将自己的未来押在秦云舟那样一个毫无根基的私生子身上?”宋予情如此见钱眼开,本该让人不适。但此时此刻,她的直白势利,却反倒让杜婉莹放了心。
满腹怀疑忧虑终是在这一刻打消,杜婉莹嗤声冷哼,"算你识相。”“所以,我要的东西,太太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宋予情重回旧题,“以往我的礼服,都是西楼准备的,如今我去做旁人的女伴,总不好还要他来做这个冤大头。至于秦云舟……自己尚且头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又哪里能在短时间内准备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这番吹捧,让杜婉莹实在受用,终是松了口。“尺寸发来,等着就是。”
电话挂断,杜婉莹先是吩咐人去为宋予情准备她要的东西,可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心中堵着的那口气,却始终郁结不散,有种被人算计却又无处发泄的闷滞感。
落地窗前,向来知性优雅的秦太太面色沉沉,握在手里的手机迟迟没有放下,新做的美甲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