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火苗只是微微燃着,但随着对高温辐射以及烟气回流的不断吸收,它开始变幻跳跃,最终长成了一朵金红色的火焰。微风吹拂,适得其反,它越烧越旺,愈发绚烂夺目。
“季瑞清?你在听吗?”
“我在,你说。”
他慢条斯理地将剪刀放回原处,淡淡地回应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只是,他的余光一直都停留在女孩身上,从她开始拨弄指甲,到用手捂住发烫的耳廓,再到向自己投来的专注目光,一切尽收眼底。
课后,季瑞清同纪律主动谈起此事,如实告诉她说下周五会有摄制团队来此,自己不一定有时间陪练。
纪律心中好奇心作祟,却又不能表露半分。她深思了片刻,回答道:“没关系的,我会来的。我可以自己练习,老师你不用担心我,尽管去忙。”
“不过我上午还是要去你们学校开会,中午可以把你顺带送来。”季瑞清安慰似地摸了摸纪律的脑袋,随后又补充道,“下午我应该也不会太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发信息或者直接来找我,没有人会拦你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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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如期而至,天晴未雨,碧空如洗。
洋房前的玫瑰月季被换成了君子兰、松红梅等,形态各异,颜色鲜亮。建筑外侧墙体上的爬山虎以素雅的姿态绵延,它们早已褪去夏日的碧绿苍翠,从浪漫的红色幻化成夺目的金棕色,在连日来冷空气的肆虐摧残下,最终定格在了如今这副萧瑟灰败的模样。与之相对的忍冬藤倒是更耐得住寂寞,圆柱形叶片仍披着一层灰绿,为这花园再添几分生机。
不过,待到冬去春来之时,万物也将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季瑞清将纪律安顿好后,便去接待贺厉妍和她身后跟着的导演组和摄制组了。索性来的人不多,约莫二十人,不会给教学工作造成严重混乱。
贺厉妍向季瑞清简单介绍了一下作品的导演编剧,几人握手致意,随后开始探讨拍摄细节。
“我想要采用呈现式运镜的手法进行拍摄。这个片段大概讲的是,男主角走进了一家专门定制古典吉他的店铺,原以为是家不起眼的小店,没想到里面的琴都是上品,且价格不菲。这时的他还未成名,只能眼巴巴地驻足观赏,甚至都不敢伸手触摸。”
“那位,就是我们的男主角。”导演的手往舞台正中间的方位指了指。
季瑞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男孩正被化妆师围着做造型。他看起来很年轻,似是和纪律一般年龄,并非寻常惹眼的帅气,而是多了些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
和那时偶遇的纪律的朋友有相似之处。
倏地,他的心底升起一股燥意。
叶嘉修的话不合时宜地回荡在耳边,也不知道纪律是否会更偏爱这种白净斯文的少年,亦或是阳光帅气的类型?
如果压抑情感,亲眼看着纪律一步步走向更远更广阔的世界,他到底是会高兴还是后悔?
他不知道,也不愿深思。
眼中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季瑞清却还是平静地回答道: “好,我明白了。我带你们去小型音乐厅后面的那块场地。”
音乐厅后方的那块空间,在设计之初便是杨华提议留下来作为观赏用途的。他钟爱于定制收集世界各地的纯手工吉他,其中又以古典吉他为甚。
为了达到最好的观赏效果,他漂洋过海花重金托人手工定制了胡桃木琴柜,柜门则是作玻璃设计,每一个柜子中又配备了专门的恒温恒湿器。
纪律孤零零地在琴房里练习,练完了《野蜂》,练完了《卡伐蒂纳》,却依旧不见季瑞清的踪影。她实在是有些枯燥乏味了,几次打开手机想要问季瑞清何时能结束拍摄,最终都不了了之。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给他添麻烦。
不过,若是偷偷溜出去看一眼也不犯法吧,毕竟自己还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演员拍戏。
她蹑手蹑脚地溜出琴房,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拐进了音乐厅的后门。她安慰自己说,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来找季瑞清的,毕竟剧组只是借地方拍戏,无权干扰正常的教学活动。
想到这,她心中安定了几分,走起路来也挺直了腰板,动作自然轻快。
步入后门,她发现整个音乐厅内都被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仪器,摄像滑轨、承托设备、收音设备以及打光板等等,尤其是那几台摄影机,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由于是私人场地,且是工作日的缘故,几乎不会有人途径这片场地,剧组也没有再特地设置围栏等障碍物。
暖气习习,纪律揉了揉有些汗津津的手心,随后一寸一寸地挪动步伐,想要找个合适的位置观赏拍摄现场。
视线左右移动,陡然锁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站立在拍摄中心的外圈,身姿绰约挺拔。中心位置似乎是汇聚了全场所有的灯光,亮如白昼,而他所在的外围只是将将笼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