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瞳孔骤然缩紧,他脚下的巨龙猛地翻涌,将他掀落至黄沙中。
巨龙垂下来, 睁开双目,
去,化为璀璨的金茫。
赢了!”殷无觅失声道, 手持长剑, 飞身而起, 朝着巨龙跃去, 试图再次降服它。
巨龙摆尾, 无情地将他打落黄沙, 再没有看他一眼, 回
圈,仰冲向高空,
在空中盘旋长吟,
下,没入黄沙当中。
地脉合二为一, 回归大地,崩塌的山峦重新拔地而起, 大地裂缝合拢,肆虐的黄沙散尽,生出山林草木,山中生灵重得庇佑所,终于停止哀鸣。
阆风山的哀鸣亦止歇了。
散落的金色铭文从大地浮出, 聚合而一枚悬空的镇山令, 令中紊乱的铭文线条各归其位,曾经失控暴走的力量金色的河流, 于铭文线条中有序流淌,没入当中唯一的那一方神主印中。
“阆风山认主!是神女的神主印!”天墉城中爆发出欢呼,声浪遥遥传来,就连阆风山祭台都能隐约见。
沈丹熹和殷无觅从镇山令中退出,人一前一后现身于祭台。
阆风山巅的镇山令沉入山中,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祭台下那一道幽深裂隙合拢。
阆风山巅挂祥云,灵兽的辉光从山林间照耀而出,山风拂绿涛,带来山中万兽齐鸣,这一次,不再是哀鸣,而是山中群兽新任山主的齐贺。
进入山中的神官从山林遁出,飞落至山阶。
沈丹熹转身面向祭台下众位神官,抬起右手,金光在掌中聚集,须臾,唤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正是阆风山镇山令。
澎湃的神力从镇山令中荡出,携带浩瀚的灵压从祭台下席卷而,随后乖顺地回归于神女手中,臣服她下,从她的指使。
台下神官皆受灵压所震撼,心中无不肃然起敬,双手平举于身前,躬身行礼,齐声道:“恭喜神女殿下获阆风山令,得神山认可。”
阆风山中,祭台下,天墉城内,昆仑境内无不为神女而欢呼。
这样恭贺的声浪在另一人耳中,无比讽刺。殷无觅此时此刻的心情便犹从高山跌落深谷,一下摔得粉身碎骨,失魂落魄。
他盯着沈丹熹掌中的镇山令,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胜了,阆风山舍弃了他,反而认了沈丹熹为主。
难道就因为她是神女?所以便能受此偏爱?
若阆风山一早便认定神女,又何故非要保留他的那一方神主印,来这一场山主试炼!
殷无觅的目光扫祭台下的众人,下意识朝沈瑱看去,试图从他身寻求一个答案。当他看立在祭台的身影时,忽而一怔,难以置信地闭了下眼又睁开。
可入目的画面没有任何改变,让他抑制不住地生出荒谬感。
那一个苍老人是沈瑱吗?是昆仑主沈瑱?
沈丹熹同样转眸看了自己的父君,那一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竟一时不知该何反应。
沈瑱老了,清俊的面容不在,皮肉下坠,眼角刻下条条皱纹,满青丝化为雪白,就连身形看去似乎不往日挺拔,他周身的气势弱了很多,不再像一座威不可攀的高山。
曾经那个神圣威仪的昆仑君,此时此刻,竟然像一个凡人一样苍老。
“微微。”沈瑱往她走来一步,沈丹熹惊愕未消,下意识往后退去,她难以分辨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看这样的沈瑱,她一时间竟觉得害怕。
就像恒久矗立于她生命中的一座巍峨大山,突然在她面前无声无息地崩塌了。
年幼时,将她高举在肩,耀武扬威地踏遍天庭的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引百仙注目,连天帝都笑他猖狂,只为了炫耀她的父君。
年少时她追逐的那个发着光的伟岸身影,甚至被困九幽时,她所怨恨的眼瞎目盲的沈瑱。
都被埋在了坍塌的山石下。
眼前唯剩下这个发花白,面容苍老人。
沈丹熹完全掌控阆风山神力,为阆风山主,她体内仙元与山底地脉建立起微妙联系,有种以身为山,以山为身的玄妙感,仿佛融为一个整体。
阆风山脉当中源源不绝的灵力流淌入她的丹元,让这一枚黯淡的仙元终于恢复往日生机,曾经与昆仑断绝的感应因此而恢复了一些。
与她当初猜测的一样,人间四处战乱,民不聊生,昆仑的气运确实相较以前更加低迷。
这种情况比她猜测的要糟糕许多。
昆仑拥有万里疆域,除昆仑墟内三山四水,神域地界内还有大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