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刚落音,却发现地上神情麻木的魔族纷纷不对劲起来,一个个像油锅里的鱼,剧烈抖动起来。
巫覆眼疾手快,挥手在两人周边布了一道结界。
结界布好没多久,地上的魔族人忽然停止颤抖,取而代之的是诡异地呆愣,双眼瞪大再瞪大,大到极致,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眠晓低头,他们的身体越来越鼓胀,鼓到薄薄的一层肌肤渗出血珠子,宛若圆滚滚的胖头鱼时,身体骤然爆开,碎片般的血肉溅在半空中化成浓郁的黑色液体,落在地面上成了一滩浅浅的水池。
赵明在屋里躲了半夜,先是等魔族,后来等黑衣青年制住魔族后又不知道安全了否,于是又等了会儿。等到姑娘和青年一起回来,声音模模糊糊不知再说些什么,又听到一连串的爆破声。
他心中好奇,但出于贪生怕死的心理,始终没有出声询问。
直到屋门被推开,红衣姑娘急匆匆拽着青年的手走了进来。
眠晓一手掩住鼻子,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底下传出:“太狡诈了,他们事先就想好要毁尸灭迹。”
“拿出证据也无济于事。”巫覆语气平静,“这里是左家的地盘。”
勾结魔族是大罪,左家为保住名誉,斩杀族中叛徒的同时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如今的修为尚且恢复五成,带着道柘师叔和眠晓,难以安然无恙走出天澜城,更何况周边的百余座城郭。
眠晓气呼呼的,但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她转头看向赵明:“他怎么办,丢在这里会没命的吧!”
赵明一哆嗦。
巫覆:“交给左音尘,他会妥善处理的。”
左音尘仍在静养,所以他们把人交给了左明珠。
等他们再度回到院子里时,天刚蒙蒙亮。
推开屋门,道柘端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把短小的匕首,目光专注地雕刻一个木偶娃娃。
听见推门声,他吹去木偶上粘连的木屑,慢悠悠抬起眼道:“哟,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眠晓忽略他一连串的问题,走到他面前戳了戳胖乎乎的木偶娃娃。
木偶娃娃虽然脑袋大大四肢短小,以眠晓挑剔的眼光来说——很丑,但却很精致,五官俱全,有一头茂密的乌黑长发,最关键的是手脚可以灵活转动。
光是看着就知道雕刻她的人花费不少心思。
眠晓抬起眸来,眼中有浓浓的谴责。
对上小师侄的目光,道柘咳咳几声,羞赧地放下刀,道:“昨夜我探查过城主府,没有发现师嫂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左城主和他的儿女的院子我没进得去,那些地方守卫森严不说,还布满各种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敢试探,就回来了。”
“闻人策的院子我着重搜查过,没有发现异样。”
总的来说,他无功而返。
道柘颇为不好意思,端了杯茶掩在下半张脸前:“你们呢?”
巫覆先把果盘和糕点摆到眠晓面前,随后道:“我们调查两件事情。首先,师娘可能来自西洲天澜城,她会做天澜城特有的点心。其次,暗杀坊主的人不是殷亦,是和城主府的人有勾结的魔族。”
道柘端着杯子,一时不知道先谈哪个好。
师嫂曾是天澜城人?
左氏弟子和魔族有勾结?
在道柘怔愣期间,眠晓拿过他手中的木偶娃娃,在他迷惑又震惊的目光中摆了摆木偶的手,道:“这是做给詹又、詹师姐的?”
“是啊!”道柘下意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
“师兄和我一直猜测左氏联合了其他宗门想要对付无上涯,这么说来,师嫂的失踪很可能是因为私仇!”
“既然是私仇,”巫覆说出猜测,“师娘很有可能没死。”
道柘敲敲桌子:“你们知道师嫂的来历吗?”
巫覆摇头,眠晓打开乾坤袋,从里搬出厚厚的一沓纸,站起来拍在桌子上:“这些是我从一个飞花街一个线人上找到的情报,记载了飞花街五十年的事,里面或许有线索。”
巫覆瞥了一眼,道柘则被惊到失声。
“谁看?”眠晓转了转目光。
还能有谁,自己人一共就三个。
道柘借要给宗门传信的理由想要逃避找线索:“左氏勾结魔族,关系重大我要立即禀报掌门。”
被眠晓一把拽住衣袖,她哼哼一声:“天澜城是左氏经营几千年的势力范围,你前脚传出去,后脚左氏就知道信的内容了。”
道柘:“我先出天澜城,之后再与你们会合。”
巫覆:“如今天澜城只进不出,师叔,我们先找线索。”递了一沓密信塞给他。
道柘:“……”
眠晓翻找着密信,翻着翻着,忽然想起来玉匣子里还有一只自己鬼。
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