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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河谷鏖战(1 / 2)

在绵延的荡口山中,猫儿峰东南方向是东西流向的月亮河和南北横亘的楚越小道,纵横交错成一个弯弯曲曲的“十”字。河与小道的交叠处,就是山中西瓯越人最前沿的寨子。这是个有几百户越人的大村寨。小道把村寨分成东西两半。人家大多是围着土墙和木栅的独立院落。东南地势略微平坦,西北地势起伏大,因月亮而得名的那条月亮河,在这里亲昵地拥吻着默默无闻的越人村寨,日夜不息地倾诉着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悄悄话。

大秦帝国的南疆劲卒和素有百越狼霸之称的西瓯蛮兵就要在这里展开规模空前的大碰撞、大厮杀、大决战,静静的月亮河将不再宁静。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颜术带着三千步卒途经小道,到月亮河北岸的一片小树林里临时避暑休息,一百多个浑身裹满树枝的西瓯骑卒不知道从哪里绕道他们背后,向他们扔出几百支飞矛后,掉头就没影了,有的秦卒还愣在那里没缓过神来。

没过多久,还是这伙西瓯骑卒带着一万六千穿着藤甲兽衣、光着脚丫子的西瓯步卒,有链锤兵、弓箭手、飞矛兵、大斧兵、吴钩兵、毒镖手竟然孤军深入这个月亮河岸边来了。

“如果能嗅到有利的出战机会,当机立断地抓住它!”赵佗眼眸里的突破点,落到月亮河停住了。

当日赵佗带着六千青龙营士卒、五千白虎营士卒、朱雀营和玄武营各三千士卒、赤蛇营和吼狮营各两千士卒组成混合军团在这一带活动,兵力上占优势,部署上无需太大变动即可投入战斗,而且秦卒进入百越之地以后,针对西瓯蛮兵奔跑迅速,依托有利地形而神出鬼没的特点,进行了多次的战阵操练,如“八门金锁”、“十面埋伏”、“后伏军阵”、“黄龙天翔”等,特别是长戈兵、弓箭手、弩箭手、骑卒之间的协作配合,体力和战力都有所恢复。

青龙营和白虎营都是赵佗任中尉时在咸阳禁军大营的老底子,青龙营还是他最早的“娘家”,他当千牛尉时就在这里,青龙营抽调的是禁军赤羽营的部分人马,白虎营抽调的是禁军戍卫营的部分人马,这是两支有着精锐气息和勇猛传统的虎狼之师,也是整个大秦帝国的主力之一,从离开咸阳南下后,赵佗就一直把它们带在身边。

他当即决定:大部秦军在荡口山按兵不动,由英籍监守统制。大将颜术率领白虎营五千骑卒和青龙营六千步卒加弓弩手,分别由西北向东南,由北向南,担任主攻军团,日涅不基和达巴拿措分别带领朱雀营和玄武营各三千步卒绕到西瓯越军侧后,作为辅助攻击,伏毐带领赤蛇营两千步卒,再加氐人骑卒作为机动的预备队,兼打可能西窜猫儿峰之越卒,扈勒噶玛率领吼狮营两千步卒,加以弓箭手为主的五百裨帅亲兵,防御从南方增援的越卒。

黄昏时,两万一千余秦军已经进入预定区域。赵佗还是有点不放心,分别派出四个“传令亲兵”飞马出发,让他们先尽量避免和西瓯越军接触,等赵佗亲自过去再行商议。

太阳已经消失在西边山岭里,赵佗从荡口山赶到月亮河附近,在缠满蜘蛛网的一座越人修建的破旧山神庙里,又召集部将们开了次战前碰头会,然后摊平一堆杂草,将兽皮地图一摊,就踱起步来。

着一身黑色轻便胡服的赵佗一夜没有合眼,不是背着手来回踱步就是立于山神庙的破窗前思索,山神站桩似的一动不动。外面的喊杀声响成一锅粥,满谷的火把映红了月亮河两岸,也透过被照得红彤彤的残破窗栏映在那张消瘦的脸上,眼睛微微闭合,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下半夜了,山谷以及周边的喊杀声还没有弱下来的势头,不断传来的青铜兵器撞击声和大量箭只飞速掠过山谷的凄厉响声,探马来报,“西瓯大酋长”译吁宋先行派遣大将依雷率领四千越卒从南部增援,已经在八里开外的浣溪丘与扈勒噶玛带领的两千吼狮营步卒厮杀起来,两处密集的火光搅成一团,整个山谷、月亮河沿岸、越人村寨、远近各个隘口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和负伤士卒的惨厉哀嚎之中,这已然成了血脉喷张的山谷,流着黑血的月亮河,喷吐着红色火焰的村寨。

赵佗出了庙门,看看天,命负责粮草马秣的姬原和何昭二将下山向大将颜术传令:“天快亮了,西瓯大酋长译吁宋和夜郎王的几万援军就要到了,拂晓前若不能围杀这片的越卒,就立即撤出来。”

可天亮了,血腥的厮杀还在持续着。赵佗急眼了,在黑色胡服外披挂上黄金铠甲,手持赤龙金戟跨上黑豹叱风驹,招呼着一百多个护卫亲兵就冲下了山谷。

下了山谷一看,满山满河堆积都是秦越双方士卒的尸体,月亮河也堵塞了,河水漫溢了整片开阔的谷地,断头残肢遍布每个角落,一些越卒尸体上插着的长戈随着山谷的大风左右摇摆,尸体也跟着微微抖动,好像要复活似的,而一些秦卒的尸体更加恐怖,不是被挖了眼睛,就是被咬掉了半个脸,几具尸体被利斧齐齐地斩成若干段。他看到河对岸一个貌似颜术的血人指挥着一群手执长戈的“高个子血人”,他们肩挨着肩晃晃悠悠地将另一群人数略微少点的“矮个子血人”逼到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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