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因身体微僵,陌生气息靠近的瞬间,她反条件地往后撤。
但这次,握住她的指尖,却迟迟没松开。
反而牵引着她的手腕向上,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的左胸膛。
滚烫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掌心。
连震动的心跳声,都清晰匍匐在掌下。
像是触电一般,肖因浑身汗毛陡立,手指骤然蜷缩,猛地挣脱开。
“你干什么?”
漫不经心的笑声,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
她快速抬头,对上一双幽邃,又像是看穿她懦弱本质的瞳孔。
江沥摩挲了下指腹的余温,嗤笑:“不是好奇我的身材吗。帮你提前检查,验验货?”
“也不是,不用这么具体……”肖因的呼吸有些不稳,磕磕绊绊地笑了下。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面前是另一个男人。
一个,跟许暮完全不一样的陌生男人。
就算她偶尔能从他身上错生出故人的影子,他也是陌生的,危险的。
而非任由她摆弄的人偶。
但她就像陷入沼泽地,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人,就算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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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坏不坏的路灯,把三层小楼笼罩在隐秘氤氲的水雾里。
肖因伸出被海风冻僵的手开门,钥匙碰撞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格外清晰。
身后的陌生气息存在感很强,越是如此,她的手指越有些不稳。
也不知道是醉意未消,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楼下传出车子的喇叭声,应该是梨子的姐姐周微回来了。
“肖因在吗?给她也带了夜宵……”
“哎呀,我的姐姐,都这么晚了,人家肖因姐肯定睡了。”
在楼梯大灯亮起之前,肖因眼皮一跳,下意识把身后的人快速拽进屋子里,匆匆关门。
漆黑的室内,弥漫着干枯玫瑰的味道,甜腻腻地氤氲开。
与茶色瞳孔对视上的瞬间,肖因做贼心虚的错觉慢慢退散。
她故作镇定,直起背,快速放开揪住他外套的手,小声开口。
“先别开灯,等她们进去。”
“怕被人看见?”男人背靠着门挑挑眉,姿势懒散,纹丝不动,“刚刚也不见你怕啊。”
“不一样。那位房东挺传统的,看到半夜……咳,反正影响不好。”肖因心猿意马,没留意他的意有所指。
梨子姐姐是个比较古板的人。
要是被她姐看到她半夜带个男人回来,以后都不好帮着梨子打掩护了。
不对,明明都是公平交易,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么想着,肖因刚刚的心虚顿时当然无存,变得理直气壮。
她清了清嗓子:“进了这道门,我就是你雇主,你听我的就行,别多问。”
江沥又笑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肖因也懒得他。
她不太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有人闯入。
干脆没开灯,直接把人往被做成画室的侧卧里带。
“你先坐,想喝点什么?”
灯光乍亮,江沥一眼看见满墙的照片。
有蚝壳屋的,也有南萤群岛当地居民的。
小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正中间一张床,铺着洁白无瑕的布单。
但现在,晦暗的室内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变得逼。仄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满屋照片,左右眼皮一抬:“坐哪?”
“床上啊。”肖因莫名其妙。
多完美的灯光,多层次丰富的布景,她上次画画时,专门调整过的。
肖因想了想,快步上前,表情郑重:“你先别动!”
江沥:?
男人单手插兜,站在那满墙简朴的照片,和干净洁白的单人床前。
从容回头看她。
周身的凌厉感被白光中和了些,意外显得柔和。
眉目间,又有了熟悉的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肖因的心脏像被击中。
她呼吸一滞,灵感缪斯突如其来,恨不得手里已经有了画笔。
“对对对,待会儿就保持这个表情。”
肖因说着就上手,把人拉到床前,见他纹丝不动,拽了拽他的手臂:“坐呀。”
江沥垂眸,瞥了眼自己被狠狠攥出褶皱的袖口,和差点从肩膀划拉来的衣领。
他面无表情地把衣服从她掌心里解救出来,扯回原位。
才坐下,目光幽幽地注视她。
面前这个家伙,神色激动,行为像强盗。
跟刚刚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