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巴黎,一切正好。
在LeMeurice酒店的阳台上,可以俯瞰杜伊勒里花园的景色。得益于温暖湿润的海洋性气候,花园里四季常青,姹紫嫣红不断。
楚瑶站在阳台上看了会风景,巴黎天际线在沉沉的暮霭中从清晰到模糊,直至陷入彻底的黑暗。
放好洗澡水,楚瑶泡在按摩浴缸里闭目养神。
来巴黎三天了。谈生意,谈生意,还是谈生意。
除了谈生意,她闭门不出。卢浮宫、凯旋门、圣母院,她通通不感兴趣。
世界太啰嗦,她只想放纵、失踪。
泡完澡,仔细涂上身体乳,楚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艳妩媚的美,具有侵略性。
行李箱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一个漂亮小袋子从行李箱一角露了出来。
她想起闺蜜齐妙的话,有些犹豫,把袋子拿起又放下,又拿起。
最后,她选了一件奶白色吊带毛衫,外面罩了同色的宽松针织外套,下面是成套的前开叉针织半裙。
镜子里的她,比平时多了些清新的纯。
她很少这样穿,她喜好浓烈鲜艳的色彩。那才配得上她的烈焰红唇和波浪卷发。
今天,她想换换口味。
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
“嗯,有点累。”
“晚安。”
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电话那边的人应该正是好眠,她快速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顶层。
楚瑶出电梯,径直往走廊尽头走去。
深吸一口气,她伸出手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她继续敲。
走廊静悄悄,没人在意她古怪的行为。
明明有门铃,为什么要敲门。
她继续敲。
仿佛这门不开的话,她就要敲到地老天荒。
她知道,猫眼后有人正在看着她。她也看着那小小的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终于,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有事吗?”
男人的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暖光,从门缝中透出,令楚瑶眼前一亮。但他眼镜后面的眼神,是冷的。
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瘦削的锁骨,袖口也挽了起来,衬衫下摆却还好好扎在裤腰里。
他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扶着门,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垂眸看了楚瑶一眼,就将视线转到了某个虚无处。
楚瑶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她的眼睛像一双手,摘下了他的眼镜,扯下了他的面具,把他的冷漠撕开了一个口子。
“没事的话早点休息。”
男人欲关门。
楚瑶伸出脚,挡住了他的动作。
“你就这么怕请我进去?”楚瑶笑着,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狡黠和戏弄。
“我怕你,后悔……”
感受到她的挑衅,男人似乎也起了气焰,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楚瑶推开门,进去,脚尖朝后关上门,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男人。
整个过程,丝滑,流畅,一气呵成。
男人走到吧台,自顾自倒了一杯红酒,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这才转身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嘛?”
楚瑶走过去,把他端酒杯的手拉向自己,就着他的手在他喝过的地方轻抿了一口。
正宗法国红酒,入口清甜爽滑,回味,却有点酸,还有点淡淡的苦涩。
男人微微用力收回手,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背对她。
许是喝了酒,壮了胆,楚瑶心一横,径直走过去,脸蹭在男人背上,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一怔,短暂的沉默后,手覆上她的手开始用力往两边拉。
“松开!”
“我不!”
“你还记得我是你老板吧?”男人声音里有明显的克制。不知道是怒意还是什么。
“老板和秘书,正好。”楚瑶轻笑一声,热热湿湿的气息喷在男人背上,她感到男人微微一颤。
“我不是那种乘工作之便占下属便宜的老板。”
“那你就当是我占你便宜。”
“我希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又紧又急。
“我没有什么身份。”
男人见她毫不退让,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终于低低叹息一声,声音满是无奈和绝望之际的缥缈。
“我数到三,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一……”
楚瑶仍然抱着他。
“二……”
室内温暖,她的手有点薄汗。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