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留个心腹隐患于身旁,你以为,我又岂能每日安眠?”
大少爷薄唇抿成一线,似是退让一步:“我寻至人后,便会启程江南,至那处隐姓埋名,此生再不会踏入禹城。”
“……”
“江南?”
“呵,”
大夫人微声叹,一手扶额。
骤然偏头睨他,面色如同铜镜碎裂。
那挂着示人的假面被她亲手剖开,怒容尽现。
“但凡听闻这二字,都令我厌恶至极。”
“恨它,”
落日散尽微光,屋内还未点烛灯。
昏沉沉地,大少爷瞧着即将降临的夜色:“以致二十年不得。”
大夫人柳叶眉头紧锁,似看见一令人作呕的肮脏之物:“你不亦如此,却愿为人当回情圣?”
“可笑至极。”她眼里迸生冷傲的光。
“那便无从谈起,”
大少爷沉沉叹了口气。
好在破裂的谈判,未曾令他面色一变。
只继而沉静迎战道:“你既已知,我欲借土匪一事出走人前,立身立威,若有何招数,尽管使出便是。”
大夫人闻言,食指死死扰缠紧披帛,竭力吸气,只压抑着声,嘲弄道。
“给我出去!”
大少爷垂眸微愣,径自转身离去。
独留大夫人于黄花梨木圆桌前。
她怒容渐散,眼皮雍容一抬,泄出一道无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