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桑同女魃一同去了紫微境的沉心殿。
她对天君之死也是好奇的,起码这能证明隅朔不是凶手。
他们到沉心殿的时候,殿内已经站了不少人。为首站着的,就是衍卿。
殿内很安静,只有微风轻轻吹动帘布的声音。
沉心殿本就是折修帝君的寝殿。殿中有水牢这让人很意外,当他们抽走水牢里的水,看到水牢底还藏着天君尸体的时候更让人意外。
穿过层层人群,凝桑看到沉心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青铜制成的长案。长案上放置着一个用明黄色布料包裹的物体。
衍卿轻轻解开布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体态修长、面容苍老的人倒卧其中。
他的发丝凌乱散落,面部表情还凝固在愤恨之中。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皮肤苍白如雪,血迹在伤口周围凝结成深红色。
众人跪了下来,还不时传出几声哭泣声。
女魃挤开人群跑了过去,抱着尸体恸哭起来。
“父君!”
衍卿的脸色也不太好。他命身边的医官检查了下天君的死因。
不多久,他就有了结论。“启禀帝君,天君乃是中毒而亡。”
“中毒?”衍卿皱眉,“那这些伤口?”
医官对着天君尸体轻轻一抚,脏腑处就出现了一团黑气。“帝君请看,毒气已深入脏腑,可见其毒之猛。而这些伤口,皆是皮外之伤,更像是天君知道自己中毒后,拼死抵抗而致。”
衍卿道:“依你之见,天君为何人所伤?”
医官沉思了一下才道:“应是亲近之人。”
凝桑认为医官说得没错,既然是下毒,那肯定是亲近之人才有机会。谁会吃不熟悉的人给的东西?况且,现在找到天君尸体了,就说明之前拓则所说的都是骗人的,什么爆体而亡,明明是故意陷害。
衍卿也不反驳,像是承认了这一说法。他拿起裹在尸体外部的明黄色布料,仔细查看,似乎发现一些端倪。
“这块布,有什么问题?”女魃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天君的圣体被丢在水牢底,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点损坏。连这块布的色彩也没有一点褪色。”衍卿道。
“这么说来,是有点——”
女魃的话还没说完,这块布就像是有生命般飞了出去。
众人追着那块布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只见它披在折修身上,终于没了动静。
折修悠悠醒来,看到满屋的人还有点茫然。不过此时,他哪还有疯癫的样子。他看着衍卿,询问道:“你是……”
这倒让凝桑很意外,他居然不认识衍卿!
女魃替衍卿回答道:“统领四方帝君的中天景成衍卿帝君。折修帝君,你是在他回来之前就被丛斐摄神了吗?”
折修垂眸想了想,又甩了甩自己的头,缓缓说道:“就在三殿下说氐人族要入驻天界的后两天,我就被人袭击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水牢里。那个魔族皇子对我用摄神术,我奋力抵抗,才让他摄取了部分意识。我知道,他将我关在此处,一定会多次摄神,所以我将自己一部分记忆封印了起来。”
女魃点头,折修帝君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天,有人将一具包裹的尸体丢了进来,我从缝隙中看到那人的玉佩,我认识那玉佩!是天君的。所以我……我将自己的神魂,护住了天君是圣体。我不能让天君死得不明不白。”
他缺失神魂,所以才会疯癫,而这一护就是上万年。
“谢谢你,折修。”女魃又掉了眼泪。
衍卿追问道:“你可有看到丢尸体的人?”
折修迟疑了一下,有点不确定道:“有点像大殿下。”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从天君的死因,再到折修的目证,杀害天君的凶手已经浮出了水面,就算众神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当场就有人嚷道:“居然真的是拓则!他弑父夺位,果真是该死!”
还有人接话道:“我们都被他骗了!这种人怎么能当天君呢?”
“对,他连当神仙的资格都没有,应该将他的棺椁从葬泉海中移出来。”
“还要在青冥谱上除名!”
葬泉海是神族皇室埋葬遗体的地方,而青冥谱则是天界神族的名录。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到后来,居然还有人质疑当今天君到底有没有资格做那个位置。
衍卿扫了扫众人,道:“天君连恪虽是拓则之子,但他也是皇族之后,继承天君位理所应当。不要再说这种话,对天君不敬可是大罪。”
大家瞬间都没了声音,各个低着头,深怕衍卿帝君追究刚才的言辞。
凝桑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心中毫无波澜。在这件事情上,最无辜的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