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朔忍不住冷笑。人人凶残?个个狡猾?几十万年杏林世族的氐人,最后居然落得这八个字?
氐人的鳞好比战士的盔甲,盔甲破了,灵气四散,自然是没有什么战斗力。每人几十刀,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虐杀吗?
想到愤怒处,隅朔忍不住一拳打在树干上,整棵树突然爆裂,轰然倒塌。
随后,隅朔蹲下身子,开始检查氐人的尸体。
按照那路人的说法,这些尸体,数量远远不对。
见隅朔如此气愤,那路人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
隅朔冷冷一笑,道:“我就是你口中,凶残狡猾的氐人。”
路人一连退后了好几步,脸色煞白。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谁知那路人却叫住了他。
“公子,且慢。”
隅朔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前几日的屠杀惊心动魄,几天过去了也没人来善后,我们便自发将他们的尸首堆积到一处。”路人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又道,“那是我们还来不及处理的。公子,您要去看看吗?”
没有回答,隅朔只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低眸,抿了抿唇道:“我们这些人大都受过氐人恩惠,先天君之死疑窦重重,我们也不知其中缘由。”他顿了顿,“那么多氐人族命丧于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收尸。”
这些话多少有点让隅朔动容,他恭敬地拱了拱手,道:“请。”
莫风林位于守天境与太华境的交界处。莫风林中有一块空地,神族常常将逝去的亲人在这边火化。天界无风,但此处的树林常年沙沙作响,似乎在吟唱着什么,就像是逝去神魂无声的倾诉。
隅朔走到这里,远远就看到堆叠起来的尸山。
在一旁,还有一个被人用树杈堆起来,特别宽大的木架,看起来正要焚烧这些尸体。
“都在这里了?”隅朔问。
“是。”
一步一步靠近,隅朔的脚步犹如千斤重。
他一一将他的那些族人放在木架上,一一细数着他们身上的伤口,一一给他们整理妆发。末了,他挥了挥衣袖,熊熊大火开始燃烧。
莫风林又响起沙沙的低吟声。
此时,乾坤镜厚重的宫墙外,十步一哨,守卫重重。
忽然一个天兵急急地从远处跑过来,他与守门的将领耳语几句,没过多久,上千天兵集结而来。他们手拿长枪,蓄势待发。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来人。
隅朔走得很慢,落魂在他手上泛着微微的荧光。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刀尖抵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恶贼隅朔!休要上前一步!”眼前说话的人,穿着盔甲,看上去像是这群人的将领。
隅朔低声笑了笑,他目测了下这边的人数,大约一两千人。可是就凭这些人,能拿他怎么样?
“我上前了又如何?”他挑衅地看了看那个将领。
将领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退后几步,道:“定要你有来无回!”
这句话仿佛是个笑话,连说的人自己都不信。
隅朔依旧笑着,开始把玩手中的落魂,淡淡道:“一路走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他继续道:“八十三具尸体,一千七百三十二刀。我仁慈得很,就一刀一命吧。”
众人背脊发凉,面如死灰。
还来不及反应,落魂“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刀身穿过那个将领的身体,直直地扎入宫门上。
那个将领应声倒地。
隅朔伸手一摊,落魂又稳稳地回到他手里。
“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刀怔住了。有的人瑟瑟发抖,连长枪都拿不稳;有的人脚底打颤,有一种想逃命的趋势;还有的人瞪目哆口,一动不动。
隅朔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反应,道:“我看你们也是小兵小卒,由不得自己,都要听从军令。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弃枪投降者不杀,你们速速离开就好。”
这句话犹如惊天霹雳,将一堵厚重的城墙轰然劈倒。众人像是听到了大赦,皆作鸟兽散,混乱无比。
当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些硬骨头死撑着局面。
隅朔扫了一眼依旧留在原地的天兵,单手一扬,空中出现无数个黑白相间的灵球。他面无表情,轻轻一挥,那些灵球像有生命般冲着天兵飞去——
血溅当场,惨不忍睹。
“五百六十七。”
隅朔推开乾坤镜的宫门,偌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挤满了天兵天将。
这里约莫有三五千人,拓则这是有多怕死?
他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