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周叔做主。”
“啥事需我做主?”周里正正了正脸色,“只要我能办到的,且不妨害村里其他人的,我自为你做主。”
“小女子所求之事,自不会妨害他人,我只请求周叔给我立个字据,将我爹爹早前所搭草棚归于我。”骆颜有条不紊地先说了草棚之事。
“哈哈哈,骆小娘子,这事众人皆知,且那草棚本就是你家之物,何须我立字据?”周里正哈哈一笑,心里倒放下了几分警备。
“周叔,小女子话还没说完呢,”骆颜微微一笑,低头继续说,“草棚往山中去约三四里地,那有山沟水潭一处,我且想,村里将那水潭两侧山头归于我,我好寻个生处。”
“两个山头?”周里正自是熟悉那后村深山的,只是不知道骆颜说的到底是哪两个山头,但陈沟村后侧,连绵均是山岭,山头岂止几十上百?心里自是觉得无妨,“两座山头并非大事,村后竭尽是山,为何单要立字据呢?村人自可来去自由啊。”
“周叔所言极是,但像小女子这般,失了田地宅屋,在村里虽说有一草棚暂可栖身,可寻吃觅食活下去,手里没点田地,哪个人能够做到呢?我是且将山头当田地,才觉日子有一丝奔头,这个请求,还请周叔为我做主。”骆颜说得头头是道,周里正听了也连连点头。
“不难,不难,”周里正止不住地连连点头,“只是我总顾虑,就算与你山头,你用什么刨出吃食养活一家三口呢?”
“周叔,古言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女子只要手里有了自家确切的地头,自会有活下去的办法。还请周叔定夺。”骆颜说这话时的神情,仿佛给她的是两座金山银山,豪气十足。
“既然骆小娘子有这般打算,周叔自会与你做主,”周里正沉吟道,“山中山岭众多,且不说两座山头,这般,等你交与田宅出来,我为你划四座山头,适才你所言水潭两侧之外,里外再各一座,立字据与你便是。”
“如此甚好!周叔大恩,小女子没齿不忘!”骆颜听里正说给四座山头,心里真真是意外的惊喜,连忙作揖感谢。
“你自去吧,我这就为你准备字据,它日交割田宅之后,自会与你。”周里正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挑起一旦水桶,开始驱客。
“感谢周叔!”骆颜边往外走,边笑笑说,“周叔还去浇地?”
“不浇不成,这老天爷今年发威,没法子啊,地里菜秧都快枯死了。”说罢,掩上门,周里正也往外走了。
只说骆颜,在里正处得了四座山头的允诺,心中极为高兴,几乎是哼着曲儿来到两小的面前的。两小的远远见着阿姊满脸喜色,知道阿姊的大事办成了,都蹦着围了过来:
“阿姊,事儿办成了?”
“成了!走,添置家具,买吃食去!”骆颜一手一个,牵着两小的,轻快地重新往街心方向去。
两件大事办妥,时辰还不算晚,骆颜看看日头,大概是午时初的光景,此时街上行人已大多散去。三人重新来到岔道口胖妇人店铺里,妇人见了骆颜,自是欣喜,远远就朝他们打招呼:
“哟,小娘子街逛完了吗?”
骆颜笑笑不答,进了铺子里,只拿眼扫各色商品。胖妇人自是个生意精,见骆颜这般神情,边上开口问话:
“小娘子想置办点什么?婶婶与你便宜!”
“多谢婶婶!”骆颜笑着答话,指着铺面边上的一摞木桶问,“婶婶,这般水桶,大概几多钱?”
“水桶么,三十文一对,小娘子若要,婶婶送你一根上好的竹扁担。”胖妇人喜笑颜开地接腔。
“那感情好,谢过婶婶了,水桶给我来一对,“骆颜看完水桶,又想起家里装这装那的容器奇缺,尤其是捉虾,于是又指着一摞新竹织成的背篓问价,“这般竹篓,价钱几何?”
“别人要,是十文一只,你要,婶婶只收你八文!”妇人笑嘻嘻地边回应边抽出竹篓让骆颜瞧。
东西是好东西,这时代的器物,就没有不厚实耐用的,这一点,骆颜是极为相信的,于是竹篓也要了两只,框在水桶里却是恰恰好。
两小的站在一边只高兴地看,家里置办新物,谁个不高兴呢?只是骆平偶或嘟嘴,似有话想说。骆颜只顾着挑桶买框,起先并未注意,这下又新买定了陶罐两只,花了二十文,这才转身碰见了骆平偶或嘟起的嘴——啊,是了,这娃儿,想必是惦念着他的粮呢!骆颜细数了银钱,水桶一对花了三十文,竹篓一对十六文,陶罐两只二十文,这拢共去了六十六文,身上还有五十四文,且还答应要买黄馒头和烤饼的,剩下能买粮的钱,大概就四十余文。念及此,便问胖妇人:
“婶婶,现今粮价几何?”
“啊呀,今年闹旱灾,这粮一天一个价,前天还是七十五文一斗呢,今天已涨至七十八文啦。小娘子,如果要买粮,婶婶建议你,要趁早!”胖妇人分析道,“今年旱情不知道会延续到什么时候,按我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