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重新镇定了下来。
戣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又一次把牛皮纸袋塞进了银的怀里:“你忘了这个。”
银看了看她一眼,又看了眼牛皮纸袋,伸手撕开了口子,里面是一只——流星街里本应该找不到的,总是能振奋她的团团鱼。
她眼眶悄悄湿了湿,但无人察觉,很快融入了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中,她睁着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把团团鱼鼓鼓囊囊地塞进了腮帮子里道:“大人们都说只要还能吃就不会死,我们吃饱了就一起努力。”
戣看着她坐在地上往嘴里塞团团鱼,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在想——就知道这个对她有用,她抬起头看着参天大树交错间一个微不可查的小孔,眯着眼睛想,身旁的人出息最多这么大吧。
不能更大了。
没错,外表看上去是漆黑一片的角斗场,从入口进来后,就变成了一大片原始丛林。刚开始,所有人都零散地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不过好在她和银恰巧被分在了一起,然后刚进来便看到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样子。
戣解决了几个先靠近的人,然后把蹲在地上把银叫醒,两个人互相讨论了现在的情形之后,便十分有默契地往丛林深处摸索过去。
这是在揍敌客家族中相伴长大共同训练出来的默契,而且两个人的性格既互补又有某种契合之处,所以如果是双人局的话,库洛洛一点都不意外这两个小女孩一定会取得胜利。
但这是一场单人胜利的局。
蜘蛛首领是来看比赛放松的,却没想到事与愿违,他显示损失了两个预备团员,现在好像也不能好好欣赏比赛的残酷与美好,目光总是垂落在两个十分破坏比赛氛围的身影上。
库洛洛第一次发现,那位他看好的黑发女孩,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与流星街契合,此时才能鲜明的发现,她也是一个外来者。
这让他轻声笑了下,为了某种刚刚发现的失误,库洛洛从来不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失手,而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似乎走眼了。
那个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的揍敌客小姑娘,也会有十分温和,想要保护同伴的时候。
那个除了“神奇”的与流星街格格不入,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小耗子,也比想象中有趣很多。
外表是不是最具有欺骗性的东西,外表冷漠的东西那么藏着温柔,外表温柔的东西里竟然藏着无尽的冷漠。
银和戣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诸位实力变态的人中,他们带着奇异的笑容审视着他们,像是关爱后辈的慈祥长辈。
可是就算她们知道,也没有空理会——
银甩了甩被鱼尾打得生疼的脸,把溅了一脸的水甩开了一点,扔掉了手上那条好不容易抓上来的鱼,朝戣又摇了摇头。
“还是不能吃。”
戣挑了挑眉头道:“石质化?”
银凝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是有毒或者其余问题倒还好解决,普通毒素对于揍敌客人来说与配料也没什么区别,戣不会受一点影响,她的抗毒训练没有做的那么好,也最多只会拉个肚子。
但这里的动物都是石质化的。
也就是说你吃再多,也只能吃进去一堆石头,没有任何营养,也不能维持生存,甚至还会一点一点拖累内脏。
“那我们直接往最核心圈走吧。”戣道,“我一个星期不吃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哭就行。”
“??我不会哭的!”
“乖。”戣关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往树枝上跃去,全枯枯戮山头都知道,因为被罚半天不许吃饭,哭得大哥都从工作室里出来的人是谁。
银在她身后气鼓鼓地吼了句:“真不哭!”后也跟了上去,这么一打岔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便没有刚刚那么凝重了,十分默契地在树枝上游刃有余地穿梭了起来。
这是她们两商量之后的路程,地面上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在树上虽然也不一定安全,但站得高看得远,还可以规避和一群不会爬树的人交手。
虽然会爬树的一定更危险就是了。
戣反过头对银道:“如果出去后你告诉别人我和你一起爬树了,就杀了你。”她露出了那种揍敌客式的森冷威胁道。
银毫不在意地“嘿嘿”了两下,得意洋洋地道:“不知道是谁说这辈子都不会和我一起跳树杈。”
银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在枯枯戮山头和二毛在树上跃来跃去。
男孩子上树就算了,穿着洋装的揍敌客少女配上这样的动作,总是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基裘阿姨几乎看一次就尖叫一次,加上戣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愚蠢的运动,所以每次银邀请自己的时候,她总是无情地拒绝道:“我这辈子不会上树的。”
“来嘛。”
“不。”
“来嘛。”
“不。”
“好吧……”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