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洁豪气掏出两分钱。
想到娃儿们到了该刷牙的年龄,马文洁继续掏钱,这牙齿必须保护好,牙齿整齐和洁净度能影响一个人的自信,是一辈子的事。
她买了一支中华牙膏,五毛二,和三柄一毛的牙刷,以前听说牙膏皮能换钱,就是不知道能换几分。
好了,现在只剩下一毛六分钱,小鸡仔买不成了,马文洁什么都没给自己买,买粮食要粮票,她更是买不起,钱是人的胆,没钱她感觉好窒息。
心事重重领着娃儿们回去,他们嘴里含糖,吃得摇头晃脑。
姆妈真好!
姆妈今天没哭!
姆妈还带他们买糖吃!
姆妈不打屁屁,以后不跟奶奶跑,跟姆妈跑!
马文洁不知道娃儿们心中所想,回家烧了一锅水,兑水,给二丫洗头发。
用篦梳仔仔细细梳头,通过那木齿的密度箍下一把虱子和虫卵,忍着恶心,一一用指甲相互抵在一起掐死。
调皮好动的大宝要去抓院子里的蝴蝶,马文洁没管;
大宝领着弟弟三宝扑了两只大黄蜂,马文洁也不好奇;
大宝忽然说:“蛋蛋窝,给姆妈吃——”
马文洁依旧不在意。
紧接着安静了会儿。突然,其中两只黄蜂转头给娃儿们嫩嫩的小脸蛋各扎了一针。
“呜呜呜呜没有蛋蛋窝哇——”
“呜呜呜呜哇——”
两只小崽子嗷嗷大哭撒丫子狂奔,地面跟着颤了颤。
“咋回事,咋回事。”马文洁听到哭声头皮发麻,把二丫推进屋,急吼吼去看。
她奶奶的,她啥时候养过娃儿,她被几只小崽子哭怕了!
扭头一看,她差点晕过去。
原来她家大宝好奇心旺盛,以为又是野鸡蛋窝,可以吃,小萝卜头费力举棍子戳了桂花树上的黄蜂窝,此时丢了棍子在跑,但黄蜂倾巢出动,妈妈咪呀,玉皇大帝呀,乌泱泱一大片飞过来,她也怕黄蜂啊!
什么是为母则坚,她就是。
黄蜂记仇,这全部扎在娃身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马文洁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张开双臂,弯腰密实的护着小崽子们一路冲回了堂屋关了门。
可她中了招,刚才三只黄蜂毫不留情落在她的左脸蛰了两下,还在她头皮上也蛰了一针,又热又辣疼,她的左脸以及头皮一点点肿高,一阵阵发麻发胀。
僵痛,木木的,渐渐的失去知觉。
旁边下了工的邻居扛着锄头经过她家院子,笑着打趣:“啧啧,娃儿们被黄蜂扎啦?没啥事,拔了刺,在伤口上,吐口唾沫抹一抹就成!”
“文洁,你自个儿脸肿了,还在安抚孩子,换我,早几巴掌扇过去,让他们长一长教训!”
屋外头看热闹的人在笑。
马文洁不耐烦应付三姑六婆的调笑,脸上却一片柔弱神情,扯着肿高的左脸点头,用假装“害羞”应付了交际。
找出家里的一点肥皂,踮脚从橱柜外面最上端摸下来皂盒,是当知青的原身买的。马文洁给娃儿们拔了刺,用肥皂水给他们涂抹肿了的小手和脸蛋。
大宝一边哭,一边啰哩巴嗦询问为啥不是蛋蛋窝,哭着喊痛。
三宝就是纯哭,不说废话。
手被水打湿润后,激发了大宝体内灵泉,一滴滴液体从白嫩小食指里流出来,马文洁赶紧找了个葫芦瓢接起来。
烦死了,哭吧哭吧!
她累得要死。
脸痛,头皮也痛,她还得找个人拔刺。
这灵泉好,等下去婆婆家浇菜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菜长得更水灵一点。
原身有抑郁症,心情时常不受控制的陷入低落,每天自怜自艾不能自拔,所以家里没种菜。
七十年代农村其实不怎么限制个人卖菜,马文洁记得自己年轻那会儿,曾看到生产队里的人会背着箩筐去城里卖一点自家种的蔬菜和鸡蛋。
钱不多,一天大概能挣个五六毛,他们的交易城里的公安不会管。
这是一穷二白的乡里人家,不多的能挣钱的一个渠道吧。
马文洁肿着左脸和脑袋,领着娃儿们,打算去婆婆家拔刺,再蹭饭。
顺便厚着脸皮要点菜苗和种子,她决定了,她要开始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