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石韩陵。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写不出来这种文章。”
楚行舟恍然:“这么厉害啊。”
“当然。”陆随安怕她不信,又向陈允容求证,“陈兄,你说是不是?”
陈允容没有想到会问到自己,面上闪过几丝窘迫:“啊,是、是啊……”
陆随安笃定道:“我看今年的状元八成是他的,之前有一名韩举人与他齐名,可是后来……”他止住了嘴,惋惜道,“可惜了。”
二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众人便入席,开始了曲水流觞。其实能成为举人的,才华一定不会低,只不过会有高下之分。尤其此次樊客也在场,几乎有一半的人是仰慕樊客的大名而来,至于作不作诗的那不重要,大不了自罚三杯。
楚行舟心中也在想,与其抢风头,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不如收敛锋芒,乖乖做个小透明好了。
她没有背景,众人肯定不会注意到她的。
可身旁的陆随安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在他爹嘴里,他平日就是个混子,学习其他的便罢了,这作诗他是压根儿不想作啊!他本来也想自罚三杯就了事了,谁知道哪个眼尖的说:“诶呀,这姑苏陆氏不也是书香世家,出过不少诗人吗?陆兄,你可不要太客气,也作一首给我们大伙儿开开眼界啊!”
这是压根儿不给他台阶下啊……
无奈,陆随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陆某实在是才疏学浅,上不得台面。陆某自愧不如,自罚三杯……”
“哟,陆兄这是不给我们面子?”
“就是,陆兄,姑苏陆氏的美名我们又不是没有听过,陆兄不作一首,就是不给我们大家伙儿面子了!”
陆随安实在是没辙了,于是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句:“夜半江头月正圆”,不料话音甫落,惹来嘲笑之声:“陆兄,你怕不是在戏弄我们?陆兄的水平可不应至此啊。”
楚行舟眉头一皱,这摆明了是在合伙捉弄陆随安啊,要让他下不来台。为何呢?难道就因为他出身名门,性子又好说话,见不得他过得好?还是有人蓄意挑拨,其实别有目的?
方才与陆随安聊了几句,楚行舟明白他是个心思单纯,光明磊落之人。他这么被人欺负,被人辱没了家族,想必他此时的心中极其不好受。于是楚行舟心下决定,帮助陆随安这一回。
“陆兄,要不在下来做一首——抛砖引玉?”那有人变本加厉,愣是要让陆随安下不来台。
陆随安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此时他面容严肃,神色紧绷。楚行舟在一旁悄声提醒道:“陆兄不必紧张,有我。”
陆随安有些诧异地看向楚行舟。
那人作了一首,楚行舟心下了然,不过是一首平庸之作罢了,不足为惧。她手下不停,写完了一首。
陆随安有些焦急地瞥了她一眼。
楚行舟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位兄台,在下与陆兄乃是好友,平日里也与陆兄作诗对赋,深知在下水平远远及不上陆兄。今日陆兄心绪烦乱,一时想不出一首绝妙,不如在下先替陆兄与兄台作诗论对,可好?”
那人也不客气:“好,你来。”
楚行舟莞尔,行之一礼后朗声道:“青杏绛桃木葳蕤,墙外乳燕徘徊飞。楚狂不畏黄金权,曲肱枕睡一春水。”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心头皆一凛,不曾想真应了那人先前的一句——抛砖引玉。那人不服气,认为楚行舟不过是侥幸,并非是真才实学。
楚行舟于是又作一首:“诗子光阴三百卷,江湖夜雨九千灯。今朝明月更似古,谁盼归舟又一年。”
这会儿,四周静谧的只能听见簌簌的风声,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就连樊客也对她流露出探究的目光。这并非是她的本意,但她如今骑虎难下,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人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没有料到下不来台的人竟是他自己。又有人忙打圆场道:“没有料到这位兄台才华横溢,在下佩服,佩服。”
众人不服,也只能装作心悦诚服,整个曲水流觞下来,也无人再敢与他俩挑衅。
如今度过了一个下午。
“楚兄。”宴散的时候,陆随安喊住楚行舟,“今日之事,多谢你解围,滴水之恩,季之永生难忘,来日必涌泉相报。”
“陆兄不必客气。只是不知,那人为何要一直针对你?”
闻言,陆随安叹了口气:“他叫李缓,也是姑苏人。原本写了篇文章,想给我三哥指点,结果我三哥看完之后,嫌他写的太烂,直接扔陆宅外面了。”
“……”
看得出来,他三哥还挺有个性的……
谁知,陆随安又默默来了句:“我觉得三哥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于是后来就出门把李缓的文章捡起来,还给他了。”
“可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太晚了,纸已经被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