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撑着着那片阔叶,坐在了漏雨的屋檐前,伸手感触着雨中的气息。
心魔才一会儿没盯住她,这小疯批又闹事了。
心魔:......
“你神经病吧!拿着滞魂钉往自己手里钉,这三鬼头是什么好看至极的时尚单品吗!你还嫌你身上的伤不够多是吧?你不要命我要命啊,好好活到大结局一统三界行吗!真是服了,你是心魔还是我是心魔,你简直比魔还可怕!”
风清对心魔的跳脚视而不见,她平静反问:“你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我适合做一个魔修的吗?”
心魔: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蛇妖走后,她就将面纱摘了。
她这张脸魔族没见过,见过的人也不可能拆穿她。如今她更是有堕魔蛇妖的身份作伪装,谁也不会想到她是骊淞山里深居简出的破魔第九刀。
风清自顾自一手撑阔叶一手玩着屋檐下的水,语气稀松平常的像是在说晚饭吃什么:“蛇妖说她没现过人形,我有魔气伪装,加上滞魂钉,魔族不会怀疑我的身份有伪。”
试问谁会怀疑自己打入的追踪记号呢?
“这蛇妖修为尚可,但是在被钉了滞魂钉的情况下逃出来,不可能。”雨珠化作游蛇,缠绕在她的指尖,起初还比较生硬,后来模样逐渐灵动,几条雨水凝成的蛇围绕着她,在青衣绿叶之间攀缘,给风清添了几分妖色。
远望着,就像是一只妩媚多情的蛇妖在修行。
一只水淋淋的、翠嫩的、艳不自知的蛇妖。
风清好似得了趣,歪着头垂眼看身上的透明水蛇被青衣印染,眼中不再只有空旷疏离,话也多了。
她接着说:“这里是极西之地,再逃,不就只有雾野只一条路?不会有人逃命选一条死路,明显就是有心者把她往这里赶。传说雾野嗜血,有一条妖力深不可测的巨蟒守护。蟒蛇同源,魔族这是拿小蛇妖试炼呢。他们也想要金乌火。”
这滞魂钉哪里是追踪蛇妖,不过魔族想借一只气性刚烈,修为还行的小蛇,投石问路罢了。
她可厉害,自己给自己钉了滞魂钉,不痛不痒面不改色的玩水,还能点评一下喀什雄:“就喀什雄派这种层次的刺客追杀我来看,他没有几两聪明,不会布这么深的局。他有个厉害军师。”
心眼子多的小魔头!
心魔:“现在你成了他们的试路石了!风小蛇!”
风清勾唇,说:“那就,试试吧。”
魔族‘追杀’的魔兵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那个死活不从少主的蛇妖已经现了人形,看起来虚弱至极地歪斜在一根庙门前的立柱上,撑着的阔叶挡住了她大半容颜,破烂屋檐上漏下的雨打在叶子上,颇有一副娇弱无力之感。
那身姿,怎么瞧着都是妖中极品,也难怪少主盯着这蛇妖不放。
“女妖,怎么?不跑了?决意跟我们回去伺候少主吗?”
追杀蛇妖的不过三魔,但比起先前那批水平参差看起来像是临时凑一块的刺客团来说,看起来厉害了不少。
说明进雾野取金乌火比起追杀一个修补碣罗城封印的仙还重要。风清见到这三魔时,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魔族大费周章破封印救涉引,或许并非无用棋局,但最重要的,还是金乌火。
风清直言:“喀什雄想让我进雾野送死。”
这蛇妖怎么突然聪明了?
三人面面相觑,怀疑换了妖,但是滞魂钉死死钉在她手上,绝对还是那条蛇,不会有错。
“既然你知道,也就不用我们演戏了。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们送你进去?”一魔说罢,魔爪朝风清的细腕伸过去。
徐晟洲嚣张至极的声音穿破雨幕:“我当是什么沦为草寇的破落户,原来是手下败将,怎么?尖鲨无人可用了?几个在战场上尿裤子的都放出来?”
“徐晟洲?!”
一魔欲退,却被同伴拉住:“怕什么,他老子和部下还被我们少主困死在晋山郡,如今是生是死都说不定,他进不去晋山郡,来找金乌火驱毒雾也是预料之中。”
那魔族看了眼蛇妖手上的滞魂钉,撑起面子朝徐晟洲皮笑肉不笑:“我们只是抓一个少主逃掉的美妾,徐小将军不忙着救父,来管我们的少主的私事?”
徐晟洲抱剑笑说:“若我要管呢?”
“一起上,他在碣罗城身受重伤,能杀了他我们就是魔族的功臣!”
三魔齐上,汹涌的魔气瞬间充斥在几人周围,卓泽和旭阳同时拔剑应对,徐晟洲将鸿止推出剑鞘一指,原本游刃有余的戏谑收敛了,变成了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风动,剑出鞘,为风霜添峭。
他的剑快到连风清都感到惊讶。
若撇去仙法加持,这人,甚至不输她。
一个人族,不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