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衍闻:“货物到了就行,人别来。”
洛成一听这句话就急了,“舒衍闻,你丫没良心,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吧?我还想着去你家后山摘茶叶,你就这样把我踹了?”
舒衍闻:“家里来客人了,没你的地儿。”
“你少忽悠我,你家连鬼都不进,哪只鬼会来你家?”
舒衍闻看了眼客厅里的白沐芽,悠悠地说:“一个魂牵梦萦的鬼。”
“来可以,晚上记得回家。”舒衍闻又道。
洛成心里极其不平衡,咬牙切齿道:“好,我就住你们村后边的那破烂山庄,不住你家了还不成吗?”
舒衍闻坐到沙发上,聊到另一件事,“你待会儿把算命的陈师傅的联系方式推给我。”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上次算过了你不信,这次你又要算了?”
上次他们几个去浮翠山爬山,途中遇到一位会算命的师傅,给他们算了一卦。当时师傅算到舒衍闻的婚姻时说,舒衍闻不犯桃花,命里晚婚,唯一的孽缘有机会化成正缘。
舒衍闻撑着额头,道:“结果满意就信,不满意就不信。”
“行吧,我回头就把大师的微信发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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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白沐芽一边偷偷打量舒衍闻的房间,一边说:“我敷好伤了,医药箱给你放哪儿?”
舒衍闻把门拉开,“你给我就行了。”
白沐芽给他医药箱,又蹦跶着回去了。
怎么办?她刚才心率有些不正常,好像跳得过快了?难道是一只脚走路的原因?白沐芽躺在羊毛毯上,抱着奶牛猫,百思不得其解。
她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着朋友圈,朋友圈里是各种代购广告,没意思。她又打开微博,上一次她发微博是在半个月前,她为他们工作室做宣传,但是这个账号是她的小号,没什么浏览量。
白沐芽把自己的微博名“小白爱吃香菜”改成了“小白爱吃艾草”。她趴在地毯上,看着自己的新名字,两条细腿欢快地舞动着。
她抱起奶牛猫,问它:“你家主人有没有微信或者微博啊?”
晚上,白沐芽对着镜子理了十分钟头发,然后带上颂钵,去敲舒衍闻的房门。
“有事?”舒衍闻穿着那天早上的深V睡衣,看见白沐芽目光的着落点,他拢了拢领口。
白沐芽的视线从他睡衣领口移开,抬手给他看手里的颂钵,“来帮你改善睡眠质量。”
舒衍闻侧身,“进来吧。”
白沐芽东张西望,细细打量他的房间。
一张简易的床,一张摆满纸和笔的书桌,一幅雕了半成的影调,而旁边全是废稿。她发现废稿里的每一幅影调,雕到一半的时候,总是会脱离原有的底图。
“不是要给我治病么?”舒衍闻看见沙发上的人坐下来后没动静,便问她。
“对啊,你躺到床上去。”白沐芽声音僵硬,一一摆出皮棒、垫圈、颂钵,做得有模有样。
舒衍闻依言,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你身心放松,慢慢呼吸,感受你呼吸的这个过程。”白沐芽轻敲了一下钵,悠扬的嗡鸣声深入身体内部器官和脉轮。
白沐芽也闭上了眼睛,感受钵的声音和振动,让身体和颂钵的声音达到同频,让自己的意识进入一个平静放松的状态。
她平缓而有节奏地敲击了两分钟,缓慢睁开眼睛,发现舒衍闻根本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在看她。
“你干什么?为什么睁开眼睛?快闭上。”
他的声音清润低醇,“睡不着,老等下一声。”
白沐芽叹气,“那是因为你心里有事放不下,越听越着急。”
“你闭眼,尝试把心里的杂念清空,你就想你脑子里的东西是垃圾,然后将它们统统扔掉。”
“你是垃圾么?”舒衍闻尾音略沉。
“什么?”白沐芽没听懂,皱起眉头,“你说话怎么云里雾里的,你才是垃圾,快闭眼。”
“你感受你的压力在慢慢消失,你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你漂浮在空中,你在云海里游啊游......”白沐芽的声音也变得细软,像窗外缠绵的风,最后化成小小的气音。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和墨水香,白沐芽逐渐闻不到屋子里的味道,她怕自己在这里睡着,每敲一次钵便打起精神,警醒自己不要自我催眠了。
身边的人呼吸似乎已经平稳,白沐芽睁开一只眼睛,看见舒衍闻安静的睡颜,轻声说:“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舒衍闻双手交叠于腹,柔顺的头发耷拉下来,盖住眉眼,乖巧得像个小孩子。
白沐芽会心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颂钵,静悄悄地起身离开。
她摸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我还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