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芽觉得他不去做和尚真的可惜了他这个苗子。她羞愤交加,两步上前,抱住转身的舒衍闻就是一通乱啃。
磨蹭了十分钟,白沐芽逐渐没了耐心,她刺激舒衍闻,“年纪轻轻的,你不会就不行了吧?”
“还是你不懂这种东西?”
舒衍闻终于抬眼瞧她。
白沐芽恶劣地勾起笑意。
舒衍闻微眯着眼睛,“你确定要这样吗?”
“你会后悔的。”
没有揣摩舒衍闻的话,白沐芽当时只想抽他两巴掌,“废话那么多?能不能坦率点?”
舒衍闻皱了皱眉,终于抬手环抱住她。
那个燥热的下午,彩色玻璃窗紧闭,隔绝了外面仲夏天气,紫红色窗帘摇摇欲坠,上面结上了蜘蛛网。
事后,白沐芽躺在满是潮气的床上,望着头顶乱舞的飞虫,阳光下尘埃漂浮在空气中,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身边,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女孩红润的侧脸,女孩偏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他刚要开口,女孩蹙起眉头,一阵恶心感翻涌上来,白沐芽冲向洗手池,把中午吃的面哗啦啦全吐出来。
床上,舒衍闻直起上半身,冷白肌肤和灰色棉被形成强烈反差,他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白沐芽。
“我要走了。”白沐芽扔下这句话,套上衣服逃离了宾馆。
那天下午,天气闷热难耐,白沐芽双腿虚浮无力,走着走着觉得自己快要飘在空中了。
两声汽车喇叭把她的魂拉了回来,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恍然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她去超市买了药,混着矿泉水吃完药,她在街上游荡,一直游荡到天黑。
当晚回家,正好碰上爸妈在客厅吵架。白沐芽没有去想,为什么开车去旅行的妈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听到门外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爸妈一向和睦,爸爸是亲朋好友里的模范丈夫,温柔体贴、深情专一。
当天早上,白沐芽在回家的街尾,看到爸爸从一辆陌生的白色汽车里出来,随后驾驶位上的女人追出来,把手里的西装披在爸爸身上,为他拉正领带。女人比妈妈年轻漂亮,望着爸爸时眼里柔情似水。爸爸也帮女人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面含笑意。
白沐芽愣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他们,一时茫然无措。一向在家装乖乖女的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她就这样看着他们拥抱、挥手、各自离开。
中午白沐芽找了个借口,没有回家吃饭,她把舒衍闻叫出来,给他和自己各点了一份变态辣牛肉面。舒衍闻没有拒绝,和她在路边摊上吃完牛肉面。
当然,舒衍闻碗里的面剩了一大半。
吃完面,白沐芽拽着舒衍闻去坐公交,他们坐到终点站,再坐回市区,来来回回换了五趟公交车。
舒衍闻一直沉默着,白沐芽平时话比较多,这会儿心情不好,她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景物,也不说话。
“你要去哪里?”
舒衍闻再度被白沐芽拉下车,问她。
“你跟过来就是了。”白沐芽烦躁地说。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屁股坐疼了,她想下车走一走。
穿过两条巷子,白沐芽停在一家宾馆门口。宾馆非常简陋,甚至没有门匾,只在门外拉了一个立牌。白沐芽看见有一对男女从里面出来,她脑子嗡嗡的,联想到今早的父亲和那个女人。
大脑一热,白沐芽恶狠狠地拉上舒衍闻,走进了宾馆。宾馆老板娘向他们要身份证,没有要到身份证,还是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舒衍闻立在门口没进去,白沐芽推了他一把,锁上房门。
当晚,白沐芽一夜未眠,她将舒衍闻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她再也没去找过舒衍闻,舒衍闻也没来找过她。
那天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这个噩梦伴随着白沐芽很多年。
尤其是舒衍闻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白沐芽全身时的画面,让白沐芽一次次地感到耻辱。
她不是什么开放的女生,在家做乖乖女,在学校假装叛逆,和舒衍闻那次简直是玩大了,大到她现在都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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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芽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米饭,一边咀嚼刚才舒衍闻的话。
人是会成长的。
一语双关啊,舒衍闻现在说话越来越艺术了,不知道他口中的成长是指白沐芽的身子还是指他自己。
有些人成长是往好的方向,有些人成长是往坏的方向。估计舒衍闻是后者。
白沐芽真想装作听不懂,她敷衍地对舒衍闻笑了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舒衍闻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恶寒,是对她自己的。
舒衍闻一怔,心口像是被人划了几刀,他低头吃了一口饭,“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那你又清高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