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凤霞住院了。
屯子里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说她在外面的KTV做着不正经的工作。
我不相信,因为凤霞不是没有脾气和骨气的人。
再说了,KTV里又不是没有单纯只是工作的服务生。
屯子里的人在兴杰看上大学后,每家每户都尽自己的力帮忙。这是乡里乡村的好处,在凤霞这件事情上就是体现了坏处。
他们总拿自己的眼光去批判和审视他人,用自己的规则去束缚。
地方小,人闲着的时候就稀罕拿事情去打发时间,东家长西家短的。
高考一结束,兴杰身上的担子仿佛被卸下来一样,整个人开朗和轻松了不少。
林晓晴,也就是了林局长的女儿去了北京的一个大学。
我对上大学这件事没太大的激动,老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顾兆喜的眼睛在经历过两回手术后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
就在快走的前一天,兴杰拉着我的手,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们两个搞对象的事情都已经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
我们都考上了广州的大学,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
我们刚走到屯子门口,看到穿着朴素的凤霞。
她干净漂亮,干脆利落地站在那里,眼神惊喜的看着我们两个从她的身边路过。
“兴杰,宁凝。”她语气畅快惊喜。
我们停留下脚步,打着招呼。
“你回来了?”兴杰走过去问道?
“嗯!你干啥去?”凤霞问道,我看着她手里德盒子。
“我上趟山。”兴杰回答道。
凤霞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兴杰坦然地让她打量着。凤霞的眼神带着失落。
“恭喜你们考上大学了。你们终于考出去了。”凤霞看向我。
我也爽快地回应着。
“这个给你。”凤霞将手上的盒子交给我,是价钱不便宜的新版随身听。“你们指定能用上。”
我接过来“走之前,我们一起吃顿饭,叫上大哥。等我们下次回来就是一家人了。”
我接过凤霞的心意,人啊,总要放下心里的执念。
兴杰带我来到一个三层小楼,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他用铁钉子,在木头上刻着字。上面有很多字。他刻完转过身,看着四周青翠的大山。
我坐在他的身边,走到最上面的看台上,我们低下头,看见在下面带着慈笑看着我们的顾长山。
他手里拿着木棍。
“爸,你干啥去啊?”兴杰不解地问道。
“啊!我溜达溜达。”顾长山犹豫一会,面色尴尬。
一辈子的淳朴人,总是掩盖不住心事。
回去的路上,兴杰骑着自行车,我坐在他后面搂着他的腰。
夕阳照耀在河面上,望着周围寂静地景色,心里说不出来的平静。平静之下总会带有怅然。
是离开的不舍,还是对从前的怀念,一时间都说不清楚。
晚上,那存花将学费给我们缝在衣服兜里。
兴杰觉得用不了那么多。
“穷家富路的,你们两个人也是个照应,外面……好好地,好好的。”那存花略带哽咽地说道。
等踏上绿皮火车的车厢,望着窗外的飞快略过的景色,让我的眼眶不禁发酸。
妈,爸,我又考上大学了,在这里我也依旧在这里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