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解决。”
“姑娘不必客气,何妈妈一早就吩咐过了,定会知无不言竭尽所能。”杏芳起了身从一旁的圆角柜里取出一沓账本,又道:“姑娘慢慢看吧,奴就在旁。”
严兰翻过一页纸,见着一串数字后跟的那个名字后,抬起头诧异地打量了杏芳一眼,前一条,杜岭总共花费了一千两,请了楼里所有的姑娘轮流陪他吃酒,但吃过之后,就全请了出去,直到看见了杏芳,才留了夜,后一条便是他日日都来找她了,只是不再过夜了。
看样子,杜岭好似是专门来寻她的。
杏芳看着她盯着那串名字眉头紧锁,便开口解释:“姑娘想问杜大人与奴的关系吧?”一声自嘲地讽笑声响起:“就如姑娘看见的那样,杜大人自从第一日见过奴之后,便日日前来,但每次都只是那样坐着静静看着奴,不言语也不让奴说话。”
她伸出手看了一眼斑驳残缺的丹蔻,又笑:“奴以为杜大人心悦奴,爱重奴,是以心中也暗暗有了期许,可有一日他竟唤奴花梅?”
花梅?这名字不是那日杜岭醉酒之时唤的吗?
“说来也是可笑,奴因了此事不痛快,同他大吵了几次,他便口出恶言与我道明了花梅乃他心上之人,说奴只是与她相像而已,或许是奴那日恨极了,便也口不择言地质问他为何对着这一个替身,而不是去找正主。”
严兰盖了账册,看向她眼角,又顺着眼角视得那伤痕累累的薄肩,心中愤慨了然:“于是他便打伤了你。”
“姑娘猜错了,他不是对我,是对那位花梅姑娘。”她见她一直瞧着她肩,便笑着继续道:“奴这些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已然好了,留下这些痕迹不过是想让心里的伤痛更深刻些,好记得自己从前的愚蠢罢了。”
严兰看着杏芳嘴角苦笑,脸上昏沉黯淡,好似萌生了厌世之心,立马劝道:“杜岭一个利欲熏心,羊狠狼贪之辈何至姑娘这般上心?且那个贪色慕财的人已于前几日横死街中,也算天道开眼,往日姑娘也不必再揪于此事了,大可忘却,寻求更好的归处。”
“姑娘不必担忧奴,奴不曾生起这心思,只是斯人已矣,虽是错缘,但难免有几分温情尚在,是以多想了一些,不过他是罪有因得,奴也绝不会包庇,这是奴的证供,里面有一些他曾说过的有关一年前霍府一案的事,姑娘拿去吧,或许有用。”
又道:“因账册涉及客人隐私,姑娘不可带走,但杜大人那份,姑娘尽可拓去。”
严兰接过来一字一句地看完后,红着眼起身向她道谢,刚走到门口,便回头看向她:“周二公子可是这里的东家?”
杏芳站起身,微微欠身,并不答话。
她见她此举,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只是因太过悚然,脸上也露了些许畏惧,然而立马冷静了下来,略回了一礼才推门而去。
所以,这花梅是何人?为何杜岭散尽好不容易得来的银钱也要找她?周砚对此究竟知情吗?对了,他定是知情的。
严兰下了楼,见周砚坐在两个姑娘中间,表情颇有些局促不安,当看见她下楼来,一下又笑起来,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跑到她身边,笑嘻嘻地问:“事可办好了?这次哥哥我可是给你出大力了吧!怎么报答我?”
他双手抱胸,人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又不见了,颇有些少年郎的样子。
严兰摸了摸胸口的证据,看向他,直截了当:“你可认得杜岭?”
“我怎会认得他?他一个前朝破落旧官,家中又一贫如洗,且此子如此品行不端,我怎会与他牵扯,你莫不是怀疑我?!”
他见她拿斜眼看他,脸胀的通红:“好,我与你说便是了,这宜春楼是我的产业,是以知道了些,只是杜岭同其他人一样都是来玩乐的,我不曾有留意他,前几日因你之事,才细细查探了一番,这不,才查出了一点线索,便立马带你来了,你竟还要怀疑我?”
严兰见他义正严辞,眉眼间颇有些气恼,心里才舒坦了口气,遂朝他挥了挥手,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自便。”
“欸~真无情。”周砚看她走向门口,才收了脸上的表情,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流光。
他沉了脚步走到后门一处屋中,过了没多久,疾风便来报:“姑娘去了漾书斋,找掌柜的要了笔纸,写了些什么,同那些账册拓本和证供拓本一起塞进了一本书中,给了一些碎银于那小厮,请他送到了余府中,这会子余大人怕是已经知道了。”
“那她呢?”
疾风见他神色不虞,心中纳闷,这不是公子的计谋吗?此事已按着计划进行,公子又何故不快?
但还是回话:“姑娘此时正在漾书斋等余大人。”
周砚碾了碾手指,抹掉上面的一层细汗,过了片刻,才开口:“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