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着破落不堪的街道和一些不遮风雨的屋舍,“哦”了一声。
街道满地的脏水泥泞,无处落脚。
南星看着沾满的泥泞的鞋面,就在她搓着脚底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双穿着皮质黑靴的清冷声音说道。
“真人,绕道下一个路口吧。”
春初时节,满目的杨花纷纷。
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没有闺阁女子那纤细的手指,常年熬药抓药,她手指关节和皮肤也略微粗糙。
但是此刻惦着裙摆惊讶,微微扬起的头,目光温和清澈,少了那一份戾气,多了一份动人的温婉和明媚。
道路尽头涌至一大群人,吵吵闹闹。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跪地央求一个人,那人身着乌黑透红道袍目光高抬念念有词。
屋里屋外的来回转圈,他从屋外的房柱上刮下一片东西,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嘴里还是念念不停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捣碎和水一起给孩子服下,没一会孩子便腹泻不止表情痛苦扭曲。
南星看那人碎碎念嘴就没停过,最后睁开眼睛对妇人说:“想想你今生的罪业,磕头悔过,心诚则灵,不相信神人则是心灵不诚,自然无法痊愈。
”妇人连连磕头,周围人群高呼,“相信神人、相信神人、相信神人.......。”
南星脑子一热,在心里骂人,这什么逻辑,合着治好是你的功劳治不好还和你没关系,这不是骗子吗?
说着提脚就要上前,仲夏真人一把拉着她离开了人群。
“师父.....”拖长的尾音里有着对仲夏真人的责怪和抱怨。
真人无奈的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疫情肆虐,百姓民不聊生,但凡有法子者也不会信这鬼神之道,百姓也是无奈之举。”
“那怎么不让鬼神来把脉。”
风防瞥眼接话道:“鬼神来了你敢伸手?”
身后脊背上感受到了重重的一掌,仲夏真人厉声道“不可这样口无遮拦,在有下次定罚不饶。”
南星撇了撇嘴,朝风防重重的剜了一眼。
路上真人看着风防似有备而来,穿的皮面黑靴,不惧怕泥泞脏水,便问道:“是常来这里吗?来这里做什么?”
风防恭敬回道:“风家义学堂在此,所以我也来的多些,有时也在此义诊。”
仲夏真人拂须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目光里,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很欣慰的眼神。
南星吃醋道:“干啥,老头。”
不过说个义诊就将你迷惑的五迷三道的,见识浅薄。
风防感受着南星不友善的目光,在下一个路口和仲夏真人告别,南星探探身子看了看他要去的方向,风防看她感兴趣邀请道:“可要一起去看看?”
真人很乐意撮合道:“去看看吧,开拓一下眼界。”
她内心窃喜,还面作勉为其难状,一路上他在前走,她跟在后面,他不时的回头看看她。
进入义学堂,不大的宅院,收拾的妥帖安逸,风防去看孩子们,她特意找了个借口,绕到后院。
果然和兰草搜集的信息一样,看到了年龄偏大的孩子在处理药材,南星在心里暗骂,敢情上你的学堂,还要做工,叫什么义学堂。
看着孩子们惊讶的看着自己,她低头审视自己,那里不妥帖吗?
一个稍大的孩子看她质疑自己的目光,惦着裙摆来回看,笑着道:“姐姐的裙衫没有脏污,是姐姐长的太好看了。”
孩子们明亮的目光让她感受到了春日的暖阳,她嫣然一笑看呆了孩子还有风防。
突然冲出的厨娘厉声,尖酸刻薄的语气道:“好好干活,开什么岔子。”
孩子们如艳阳的目光暗淡下去,南星看向那位厨娘。
,花白的头发,满脸沟壑褶子的苍老脸庞,还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一丝模样,余光扫过南星脸庞的厨娘,身一转带着嘲讽嘲笑的眼神道:“呦,这不是南家大小姐吗?”
暴雨中那个递伞的妇人,不能算一个坏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说着刺向她心头的谣言,却在递伞中带着一丝的怜悯,十年中她虽憎恶她们,但也感受了一丝的暖意。
而现在那个妇人,从腰身粗胖到头发枯槁,身形消瘦,还拖着一条稍微有些跛足的腿,还是当年蔑视着他们的眼神看着她。
“南小姐,你们家老宅成天的掉砖飞瓦,砸死我的鸡鸭,还有这么多年,你们门前无人清扫,都是我这个老妪替你们干的。”
傲慢带着锋刺的话语,即使南星无论穿的多光鲜,至多高的位份,她都可以从心里觉得她更高一等。
她们早就忘了,她们来寻求帮助,无钱财便得到了城内最好的医士,她的父亲的治疗时,她们奉承的嘴脸。
厨娘还在和她掰扯宅院之间的琐事,南星看着孩子们星光的眼眸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