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坐定。
才刚坐好,辛光霁就过来行礼:“小婿至春拜见岳父大人!”
他如今声音日渐洪亮,再不似过往那般气若游丝,把岳父大人吓了一跳,盛元白又惊又喜:“好!好!贤婿气色比从前大好啊!咳咳……”
说完一阵咳嗽。
盛瑶珈忙轻轻拍了拍父亲后背:“爹,您说话慢点。”
盛元白点头,脸上满是欣慰。
盛月明低头向管家牛永吩咐事项,片刻,几名仆从鱼贯而入,各人手里都端着东西。
只听盛月明道:“小儿嘉澍中了探花,实乃盛家之大喜,今日特设家宴,一则是亲人相聚,再则是请诸位见证,嘉澍答谢恩师。”
厅堂内安安静静的,众人皆认真在听。
盛月明继续道:“吾弟元白,自幼聪颖过人,三岁识字,七岁作诗,十岁即因才华过人而享誉鎏京城,落笔皆成文章……”
盛元白轻声唤道了句“兄长”,想打断。
盛月明轻轻摆了摆手,继续道:“放眼这鎏京城,元白之才华亦是数一数二,自嘉澍十岁起,对嘉澍悉心教导,倾尽全心,这才有了嘉澍的今日,元白,为兄敬你一杯!”
说完,盛月明拿起一名仆从端着的茶盏,亲手盛满,走向盛元白。
“兄长!使不得!若不是兄长收留,我与瑶珈,当年只怕……”盛元白几乎要落下泪来,颤巍巍地起身迎向兄长,盛瑶珈在一旁忙搀扶住父亲。
盛月明摇头道:“元白!叫你勿再提什么收留!这里原本就是盛府!是你的家!亦是瑶珈的家啊!”
众人目睹这兄弟情深,皆感动得要掉泪。
盛元白接过兄长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盛月明唤道:“嘉澍!过来!”
盛嘉澍连忙过来行礼。
早有仆从放好了软垫,盛嘉澍跪在叔父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双手端着一杯茶盏举过头顶,热泪盈眶,道:“嘉澍向叔父亦是恩师——敬茶!”
此时盛元白十分激动,双手微微颤动,接过侄子敬的茶:“好好,好啊,真好啊……”
盛元白又是一饮而尽。
“爹,我来吧。”盛瑶珈怕父亲拿不稳,小心接过茶盏。
盛元白边咳边讲:“嘉澍,叔父啊亦要感谢于你,咳咳……叔父这辈子再无甚遗憾,咳咳……”
盛瑶珈轻拍父亲后背:“爹,慢点说。”
辛玉堂见众人皆在悄悄抹泪,大声道:“大家都要高兴点嘛!这大喜的日子咋还都眼泪汪汪了呢!哈哈哈哈!”
叶小河轻轻拉了拉辛玉堂的袖子,小声提醒:“玉堂,不可失仪。”
叶小山打圆场:“小河,今日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管家牛永进来禀报家主,宴席已妥当。
盛月明招呼众人前往后厅入席。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
盛琼诗吃得开心了,忽而冒出一句:“兄长,为何今日无人恭喜你成为驸马都尉啊?”
盛嘉澍始料未及:“啊?”
叶小山给女儿使眼色,轻声道:“女儿家的,吃饭勿要讲话。”
盛琼诗倒不介意被母亲这个反应,继续吃她的,她是真的好奇,倒不是故意要闹。
没想到辛光霁听到了,脱口而出:“对啊,差点忘了,还没恭喜舅兄双喜临门,成为驸马都尉啊!”
说罢,辛光霁端起酒杯,起身郑重其事地向盛嘉澍敬酒。
这下子回避不了,盛嘉澍只得举杯相敬。
辛玉堂也想恭贺这一茬,又想到今日是谢师宴,主家并未提及驸马这事,怕后续主家会有别的安排,也怕自己多此一举,悄悄望向夫人叶小河。
叶小河不动声色。
盛月明放下筷子,双手抱拳:“承蒙官家厚爱,赐婚嘉澍,皇家婚事非吾等能议论的,到时听凭安排,也就是了。”
辛玉堂点头:“嘉澍这孩子今后必成栋梁之材。”
盛月明似乎有些忧心:“但愿如此。”
盛琼诗还是最没眼色的:“今后咱家就是皇亲国戚啦!”
叶小山瞪女儿一眼,不过盛琼诗低头吃东西没看到。
盛月明略显尴尬:“琼诗,莫不懂事,说些孩子话,如今你兄长即将成家立室,你也不可再终日玩闹了。”
盛琼诗一脸懵:“爹,琼诗是个女娇娘,又不能考取功名,我不终日玩闹,我能干什么呀!不过,以后兄长做了驸马,公主就是我的嫂嫂,我是不是可以进宫去玩啦!”
众人皆放下手中碗筷,各人表情各异。
辛光霁没有刚才那般明朗,似乎有些郁闷,盛瑶珈知道,他大抵是听到“进宫”二字了。
“进宫有什么好的。”辛光霁闷头一句。
盛琼诗不示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