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难受……难受……难受……”
盛瑶珈眉头紧锁,等声音停止了方进入里间。
辛光霁穿着里衣躺在床上,他面色憔悴,眼眶深陷,不知有几日不曾入睡了。
“瑶珈,你来了。”他声音很轻微,有气无力的。
盛瑶珈心里一酸,眼泪差点要涌出来,她知道他此时有多难受,“我去找母亲,请医官来……”
辛光霁伸出纤瘦的手指拉住她的衣摆:“不必,这种病我每年总要来个十次八次的,早惯了。”
盛瑶珈摇头:“这不是‘病’,是瘾症,五石散药效散去,食用者便会瘾症发作。”
辛光霁苦笑:“好,瘾症。”
才讲了几句话,额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
见他虚弱,盛瑶珈不再多言。
辛光霁费力地坐起身:“瑶珈,是不是、只要让我、食、食、什么散、散,我的、病、病,便会、好、起来……”
盛瑶珈紧紧皱着眉,衣袖下,她的两个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握紧,心跳有些加快,她生怕辛光霁会向她要求,把五石散给他吃一些,让他解脱……
因为来的时候,她确乎将那个小瓷瓶带在了身上,此刻若辛光霁开口,她怕自己会心软。
为何要把五石散带在身上?她也说不清。
盛瑶珈抿着嘴唇,只是摇头。
辛光霁才讲了一句话,便累得靠在墙上:“瑶珈,我会、证、证明,我不会、要食、那个、什么散、散的。”
“熬过去,”盛瑶珈轻轻抓住辛光霁的手,“至春,瘾症没有什么法子,唯有靠自己熬过去,只要在发作的时候,不再继续服散,而是克服它,从此便好了。”
辛光霁惨白的脸上露出微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冒出来,身体忽而还是打摆子:“冷、好冷,瑶珈,起、起风、了吗,这般、冷呢……”
盛瑶珈急忙让辛光霁躺回去,将床头的三床被褥悉数给他盖上,辛光霁才不再喊冷,却一直念叨“有风”。
里间窗户紧闭,根本吹不进一丝风来。
盛瑶珈忽而想到,莫非是房门未关,转身便想去外间看看,才刚转身就看到,婆母叶小河正站在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来府里这么久了,盛瑶珈还是第一次见叶小河的脸色这么差。
“瑶珈,跟我出来。”叶小河的声音淡淡的,充满威严。
这偌大的国公府,哪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主母的。
二人来到院中书房,这里与辛光霁的寝居隔着三间房。
盛瑶珈一进去,便看见伏夏也在,心里登时就明白要面对什么了。
“少夫人,我只是讲了我看见的……”见盛瑶珈进来,伏夏有些惶恐。
跟在盛瑶珈身侧的可儿,狠狠瞪了瞪伏夏,伏夏立时满脸通红,羞愧得低下头。
叶小河也不啰嗦:“你为何要拿霁儿的药?”
盛瑶珈忙道:“母亲,不是这样的,那个不是药,那是五石散,是毒物……”
“你懂什么!”叶小河忽然呵斥道。
盛瑶珈一愣,嘴唇颤抖,不知该不该继续讲下去。
“方才霁儿的样子你也见过了,他病得有多厉害,你不是没看到啊,你忍心看他受此折磨?”叶小河的语调冰冷,“你却将他师父留下来的救命药拿走,还说是要帮他戒瘾症?”
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盛瑶珈霎时间浑身发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从脚底升腾,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被可儿扶住。
“不是这样的,”盛瑶珈心里乱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那个,不是救命药,五石散是毒物,常年服用,是会有瘾症的,至春他、绝不可再服了啊!”
叶小河厉声道:“拿出来。”
盛瑶珈快哭了,紧紧咬着后槽牙,那个放着五石散的小瓷瓶就在她身上。
盛瑶珈抓着可儿的手掌,主仆二人不自觉地一齐往后退了几步,“母亲,若此时,再给至春服用五石散,那他这几日受的折磨,便全都白费了啊!”
叶小河叹了口气,唤道:“素锦!”
“是,夫人,”一旁的大丫鬟素锦心领神会,走向盛瑶珈,“少夫人,得罪了。”
说话间,素锦就要过来对盛瑶珈搜身。
可儿哗啦一下拦在盛瑶珈身前,冲着素锦嚷道:“你、你休得无礼!”
素锦抬手又招呼了两个丫鬟过来,一左一右架着可儿的胳膊,就往边上拖去。
可怜可儿这丫头拼命护主,挣扎着大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娘子,你快走!你走啊!”
盛瑶珈手足无措地目睹这一切,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儿到底拗不过两个大丫鬟,被架住拖到一边去了。
素锦一步步走向盛瑶珈,盛瑶珈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