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处处透露着主人不流于庸常俗世的品格。
伏夏带着众人来到一间雅室,拉开门请辛光霁和盛瑶珈进去,可儿留在门外,伏夏说请她去隔间吃茶。
雅室很大,没进来的时候从外面看,多半是料不到这房间这么大的,也可能是由于室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显得尤其空阔。
盛瑶珈站在雅室里,一眼望去,这室内仅有一张屏风和几个墙角边的矮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又不自觉原地踱步了一圈,环顾这间雅室,墙上有一幅山水画,似曾相识之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这间雅室使人有一种心神静怡之感,室内不仅光线比外面暗了不少,好像也凉爽几分,十分怡人。
再看辛光霁,他进来后便自顾自去了一张矮柜边把玩着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全无病容,人也活泼起来,脸色虽还是素白,却透着血色。
伏夏拿来了三个蓝印花色的蒲团,摆在了地板上,“世子,少夫人,请坐吧。”
辛光霁熟练地摆出了打坐的姿势,坐到蒲团上,嘴里还絮叨:“伏夏,在观里要唤我师兄!”
盛瑶珈走到蒲团前一时有些踌躇,她断是不能效仿世子那样盘腿而坐的,只好以跪坐的姿势,坐好后,将裙边拉开蒙住脚。
二人坐定后相看无言,伏夏一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有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伏夏先把一个托盘放到了辛光霁面前,又放了一个托盘在盛瑶珈面前。
辛光霁看到伏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满脸雀跃,等到托盘放定,他迫不及待地端起茶壶,放到鼻边长嗅:“是新茶!白毫银针!”
伏夏笑道:“师兄好犀利,这是前日真人才炒出来的,统共也就十斤,我赶着给师兄泡上来了!”
说完话,伏夏接过辛光霁捧着的茶壶,给他茶杯倒满,又挪到盛瑶珈面前,把她的茶杯也倒上了:“我们真人每年都会炒茶,品种不一,自饮或是待客,喝到就是口福。”
盛瑶珈轻轻点头,端起盛满茶水的茶杯,细细端详。
这茶具想来也是主人亲手打磨的,朴拙的黑色粗陶,完全天然去雕饰之感,别有一番趣味。
“我喜欢这套茶具。”她忍不住称赞。
伏夏开心道:“观里的东西都是真人亲手做的,少夫人用的这套茶具,上月刚烧好的,我也出了力呢。”
辛光霁见盛瑶珈一直在赏玩茶具,却不饮茶,有些着急,脱口而出道:“那个……白毫银针滚水冲泡,放凉了会跑了香气。”
盛瑶珈点点头,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呡了一口,一股甘甜的茶香冲入口中,又浓郁又淡雅,喝了一口忍不住要喝第二口。
二人正饮茶之际,雅室外响起一阵爽朗说话声:“某来晚了!来晚了!哈哈哈哈!”
这把声音中气十足,气沉丹田。
辛光霁放下茶杯站起来,一脸雀跃:“师父来了!”
伏夏连忙走去雅室门口迎接。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进来了,他赤膊穿一件玄色粗布长袍,宽袍大袖的,露出脖颈下面大半胸脯,还未曾束发,长发披散,只在后脑处松松地挽了一个髻,且赤脚。这男人长了一双细长的大丹凤眼,浓眉高鼻,犹如古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辛光霁小跑着迎上去:“师父!”
师父笑呵呵地应道:“至春来了!今天气色很好嘛!哈哈哈哈!”
盛瑶珈也站起来行礼,可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世子师父这坦胸赤脚的作派,也着实有些为难她这个新妇了。
好在进屋后,伏夏便去拿了一件外衫给真人披上,遮住了他那袒露出的胸脯。
他大步迈进,一屁股坐到蒲团上,随手拉过一个矮柜靠着,“霁儿,你看看,为师今天在你娘子面前,失礼了啊!哈哈哈哈!”
辛光霁小声道:“我师父天生怕热,日常只穿宽袍。”
他这话明显是在给盛瑶珈解释。
盛瑶珈还没来得及回应世子呢,真人继续大笑道:“来到这里,不必拘束!某最喜随性,放开畅谈,放开!放开!哈哈哈哈!”
伏夏又给真人端来一套茶具,便出去了。
“你二人,为何不交谈呀?”真人称得上声如洪钟,“既已结为夫妻,还如此拘谨,岂不矫情?需走动起来!多相处,多走动!哈哈哈哈!”
辛光霁又小声道:“我师父生性爽朗洒脱,不拘小节。”
盛瑶珈知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仿佛生怕她会对师父这豪放作派反感,便也小声回应:“性敦朴者,不拘小节。”
这话被真人听了去,又是一阵仰天大笑,只夸盛瑶珈果然书香出身,有见地,盛瑶珈顺着话头问道:“敢问真人如何称呼?”
辛光霁将手掌拢在嘴边,低声道:“我师父道号华容……”
真人也是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