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男子矜贵清俊的侧颜,估摸着是个性情温顺的人,江尽只觉得赏心悦目。
难道此人是住在附近的渔村?
但是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实在令她难以信服,腰间的雕刻精美的腰佩引起了她的注意,便将其卸了下来。
总督腰牌——封代卿
江尽盯着那枚腰牌仔细察看,什么总督会出现在海上?而且还身负重伤,他的随从呢?
她盯着男子肩上的三道整齐的血洞,这个血洞在记忆中尤为熟悉。
但她现在想不起来。
为这名男子上好药,老伯端着药走了进来,她在后面扶着门框打量着房中的一切。
老伯本就不是个富足人家,现在又加了一个人,船上的物资是个问题,原先是为老伯一人准备,现在多了两个累赘,船上的东西的消耗快。
淡水便是行船中最紧缺的东西。
她出去看了看水缸中剩下的淡水,已经所剩无几,大概是熬不过今晚。
回到屋子里,她向老伯提议:“老伯,我们先找座岛找淡水吧。”
老伯的手轻轻一顿,他点了点头同意这个提议:“旁边有个珊瑚岛,是座荒岛,便去那里找找水吧。”
江尽点了点头,现在他们行船到大海中央,前不着店后不找村,她实在认不出方向,也只有依仗经验丰富的渔民才能识得方向。
船只缓缓前进,旁边突然弥漫着一股雾气,隐隐的透着三座高大的峡谷重峦叠嶂,从远处看去像是三座守门石屹立在那里。
老伯加快地驶离这座岛屿,看的她匪夷所思,不由得询问:“刚刚不是有座岛吗?为什么不去那?”
“老伯摇了摇头,接着看了看四周的海,“再过去几里就是黑门海。”
“黑门海。”她低头喃喃自语,觉得这个黑门海太过于熟悉了,然后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海。
“傻丫头,那可是海盗的地盘,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有命无回了。”老伯嘴上对海盗嗤之以鼻,但其实是避之不及。
江尽却皱起了眉头,对那个地方有些熟悉,她怎么觉得自己去过那里。
“丫头,你可知今年收成怎会这么差。”老伯划着船跟她唠扯。
江尽想起刚刚半个时辰的一无所获,种庄稼还会收获些许颗粒,但是在物华天宝的大海里却劳而不获,未免超乎寻常。
“是为何?”
“去年可不这样,但今年这鱼像是开了眼似的,什么也捞不着,”老伯叹了一口气,张罗着湿漉漉的渔网继续说,“这让我们这些捕鱼为生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老伯停下动作,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间突然出现一丝狠戾:“但是这怪的了谁,都是那群天杀的海盗,一群王八羔子,捞那么多鱼,让我们拿什么活?”
江尽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两个字眼为何会如此熟悉,像是她经常听到的词,但她明明没有接触过,意识回笼后,她往下接话:“海盗?”
“可不是,像我们这些人只能敢怒不敢言。”老伯说完叹着气,招了招手不愿再谈。
半盏茶的时间,来到了所谓的珊瑚岛,老伯抛锚停船,江尽拿着一个水桶下了船。
环顾一圈,这座珊瑚岛确实没有人影,看着岛上生长茂盛的密林,料想这里的水资源一定很丰富。
她往里走了进去。
但是她将整个岛屿都翻遍也不见淡水的痕迹,只找来一些野果。
如果没有淡水,他们该怎么办?
烈日当空,汗水如同瀑布飞流而下,这时响起了一阵‘咚咚’啄木的声响。
她抬头望去,是一片高大的椰林。
江尽一身擦伤,手掌被粗粝的树干划破,她将收获的椰子串在身上,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回到海滩上。
但是放眼望去,原本停驻的渔船消失了。
浪涛涌动,催促着一叶扁舟,和一个受重伤的男子。
“真的走了?”江尽回想起那个朴实无华的老渔民,怎么看也不像是愚夫俗子。
【早就走了,只有你傻乎乎的。】
一旁正在进食的股窗蟹往外吐出一个沙球,看见她落寞的模样直白地留下一句话。
江尽满脸黑线,怎么她一落难就有动物要挖苦她。
她叹息着世态炎凉,重整旗鼓地走到小船旁,把椰子放在船上,然后看了看那名男子,没有丝毫转醒的痕迹。
是生还是死,一切定数看造化。
老伯要抛弃他们,她一切都明白,也不怨他。
但是这个受重伤的男子,她一定不能丢下他。
她划着桨先离开这里贫瘠的小岛。
可眼下她们的窘况还是得先找淡水,回忆起经过黑门海看见的岛屿,那里充斥着雾霭,湿气极重,一定会有淡水。
一叶扁舟停在海中央,她已然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