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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莫染终于受不了苏朗润没事就转个头笑两声的傻样;“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笑你好看啊。”苏朗润理直气壮,”好不容易看见了,高兴还不行吗。差这么多年,总得给我补回来吧。”
乔莫染红着耳朵别过脸:“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错了错了,”苏朗润弯着眼凑到地脸旁边,“炒鱿鱼好不好?不加洋葱多加辣。”
“嗯。”乔莫染的鼻尖再一次蓦然发酸。他居然还记得。
他们好像与那年冬天没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不过是一夜噩梦。
而天已黎明。
秦南路上的夜市是玶祈最大也最有烟火气的。小商贩高低起伏的叫卖声,阵阵香气四溢下烟流,来来往往的路人。
一切都透露出生活的气息,诉说着来日方长。
乔莫染在等棉花糖时碰见了带女儿出来散步的直属上司,便多聊了两句工作的事。苏朗润自觉有些多余,在与其说了一声后主动先退到一边。
他方才在路边看见了一家花店。
周京鄀特意问他乔莫染喜欢什么颜色。
暖黄色的奶油杯,一定得扎三十三朵,最好配点满天星。
乔莫染与上司道了别,回头不见人影。
她突然想起来,一整个下午,谁都没想起来要互留联系方式。
乔莫染转了一圈棉花糖的杆子,兔子状浅蓝的糖团圆润可爱。
没关系。
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再走散。
苏朗润也发现了两人没有联系方式的问题。
他发消息让周京鄀赶紧把乔莫染推给自己,周京鄀回复得挺快,乔莫染却一直没有通过。
他有些慌,生怕乔莫染离开棉花糖摊后会就此消失于人海,而后再也不见。
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的痛。
当苏朗润抱着一大捧玫瑰匆匆赶回摊子时。
眉眼温柔的女孩站在热闹的摊子外围,小心地扯下一块棉花糖放入口中,心满意足地眯起眼。
暖黄色的灯光斜斜地洒在她的身上,安静而从容。
心有所感般,她转过头,与手捧玫瑰的来人对视。
三十三朵奶油杯挤挤挨挨,伴着包装纸细碎的声响送至她面前。抬起眼便是年少时最欢喜也最遗憾的人。
“今天真的很巧。”苏朗润弯着栗色的眼睛,“店长新进的玫瑰刚刚到,正准备明天上架。”
“我的运气攒了八年,可算派上了用场。”
他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语气温和而坚定。
“我明天要和实习的老师到边台市出差,三天后回来。”
“我知道我们中间已经隔了八年,可能很多东西都有变化。”
“但我想争取一个机会再好好爱你一次。就算有变化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磨合。我既然等得起这八年,就赌得起往后的八十年。”
“我就是铺个垫,给你先考虑考虑。”
“乔十九。我们在一起吧。”
苏朗润接下来的两天一直都在后悔。
虽说当时有点不合时宜吧。
可是气氛都到了。他怎么想的,居然又放跑了她?万一多给的这三天乔莫染自己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呢!岂不是哭都来不及!
苏朗润摊在酒店的床上。一整天的奔波与精神上的内耗令他的受了双倍的重压,此时几平抬不起手。
这两天,乔莫染一条消息都没发。两人的聊天框还停留在乔莫染那晚同意添加好友后系统自动打的招呼上。
苏朗润是真的怕。
在这样的担忧中,苏朗润做了一个惊悚的噩梦。梦中的乔莫染与周京鄀一左一右地站在好兄弟周愈的身边,一个挽着他的手,一个头靠在他的肩上。
周京鄀说:“我已经成年了。成年了就可以被周愈拐跑了。”
乔莫染说:“我觉得他比你帅,你是一圈人里最丑的。算了吧,当初的事就别提了。”
苏朗润浑身冷汗地从床上翻坐起身,万分忧愁。
因为周愈真的比他帅点。虽然就那么一点点。
于是,凌晨三点五十四分。
苏朗润用十四个电话唤醒了周愈。
“苏苗苗。”男人的声音冰凉至极,“你最好有点大事。”
苏朗润活像深闺里的怨妇:“阿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呵,”周愈被气笑了,“苏朗润,我喜欢你大爷,”
再打过去,对方已关机。
苏朗润睁着眼熬到天亮,只想冲回玶祈,拎着乔英染的耳朵告诉她别犹豫了,赶紧和自己在一起吧,以后就一起过吧。
早晨7:41。
[乔十九]: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