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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毳柬(2 / 3)

翌日。

博士们的书斋所在地,每年开学日祭三牲、献傩舞的地方,“九霞粲晓”。

尸冷的瑿珀蚕被封入证物匣时。

一张刻着鹤羽暗纹的书柬前,江天手中举着印鉴,看向堂下跪着的夏琬琰,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是你指使蓊桃下的毒,从头到尾,这件事中就只有你二人参与,是吗?”

“是。”明明是正值韶华的鲜妍娇花、却仿佛一夜间枯槁了般的夏琬琰道。

最后,司业印鉴还是落下。

鹤毳柬从九霞粲晓,再经街衢巷陌,被无数人目送着递入了昌平侯府。

夏琬琰正式被峣峣阙除名。

不过,这些雾杳并未亲眼目睹。

都是嘴巴闲不住的骆绮岫强行塞了她一耳朵。

喝下祛寒茶的当夜,贵女们便发起了高热。

于是,今天的九霞粲晓里,既没苦主到场,又没传唤作为揭发者的雾杳。

甚至,连现任山长都没露面。

定谳得潦草。

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

昌平侯、老昌平侯,没有一个过问此事,试图为夏琬琰翻一翻案的,九霞粲晓里只来了侯府那位惯会胡搅蛮缠、以刻薄褊躁出名的老太君夏魏氏。

据说夏琬琰的父兄们是公务繁忙,无暇抽身。

夏魏氏一路咒骂,一路用拐杖将夏琬琰鼻青脸肿地打出峣峣阙的景象,雾杳倒是瞧着了。

而且还因围观者挤了个水泄不通,闪避不及,被不知从哪儿涌出惊人力气的夏琬琰扑了上来。

“为什么?”

夏琬琰眸光冰冷骇人,搅动着被拐杖砸得血腻腻的唇舌问道。

为什么雾杳那么了解她手中的毒?

为什么雾杳仿佛预知了一切般,守株待兔着她动手?

为什么她就这么输得一败涂地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几个月前的雾杳是个任人践踏的窝囊废,一转眼,就变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刃!

夏琬琰癫狂的模样吓得四周的斋生们腿一软,唿喇喇倒地,你叠我我盖你,仿佛一大片纂纂的枣花。

此起彼伏的呼痛嘤咛声中,雾杳敛眸,一动未动,声音轻如花落,“那天你不该牵连到小公主的。”

轰地一下,夏琬琰好似浑身血液都涌上了脑顶。

那天?哪天?!开学的那天?!

仅仅是因为蓊桃以赤翅蜂击中须弥的手肘,让须弥哭了一场。

雾杳便要让她付出如此代价?!

“呵……”夏琬琰惝恍一笑,心中只剩下了滑稽。

……疯子!

雾杳就是个疯子!

“姑娘!”从转角处出来的白檀惊呼道。

不过是奉命将冰肌膏送去须弥公主那儿,离开了短短一会儿,再回来,就见夏琬琰如山魈般目光睒闪、指骨突起地攫住了雾杳,白檀赶忙飞身上前,推开了夏琬琰。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悔过!还要伤人!”夏琬琰一个趔趄,还没倒地,就被老太君夏魏氏稳稳揪住了头发,“侯府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个丢人的馕糠货!”

老太君声如洪钟,气势无可阻挡。

白檀吓得带着雾杳连连后退,一气儿退出了人堆,退到了清静的角落里,才劫后余生般白着脸问道:“姑娘,没事吧?”

“没事,一点儿都没被伤着。”雾杳活动了下身体,轻松道。

她眨眨眼,“哦对了,冰肌膏送到了吗?”

许是因为撞见了峣峣阙内的阴私,须弥今天的举止大方了很多。

看斋生们的眼光,颇有种“你们也不过是披着绫罗绸缎的一群魑魅魍魉嘛”的感觉。

于是,借由司业之口,迂回传达了她想要冰肌膏的意思。

雾杳自是没什么不肯的。

左右那东西本就是打算给须弥的。

“送到了。”白檀心有戚戚地老实答道。

原本,伺候雾杳的这一年里,白檀觉得她是个空有容貌的怂包。

不抓紧机会好好读书,也不在乎夏琬琰与沈沁对她的明里暗里的欺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般,只知“姐姐、姐姐”地黏着许明姌。

可如今……白檀倒还宁愿她是个一如既往的怂包!

而不是神神叨叨地弄些雨伞食盒,说笑间就令一位侯府贵女失去了斋生身份!

白檀斟词酌句了会儿,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刚刚夏姑娘那么抓着你,你不害怕吗?”

“害怕?”雾杳一脸茫然,“为什么会怕?”

雾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檀心里咂舌,既有些怕接着问,却又禁不住地想问,“你不恨她平时那么对你吗?”

雾杳思索了片刻,明明夏琬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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