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一开始来到异界的新奇感,太宰开始觉得没意思了。
虽然他本意也不是来玩,而是试探中参杂些许自暴自弃的念头,但是……
——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地狱。
好气啊,那个家伙!魔鬼吗!
……确实是地狱的鬼呢。
太宰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地板,忍一时愈想愈气,退一步愈想愈亏,他决定给自己找些乐子,例如想办法让那个鬼吃瘪。
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从“书”上看到无数平行世界中的经历,吸收并消化,继承了酸苦辣的记忆,但属于他个人的人生却才刚起步而已。
鬼神存在了不知几千年,从可以面不改色殴打上司这点就能看出那个叫鬼灯的家伙是个狼灭。而且有种奇怪的直觉,一切的阴谋诡计到对方面前大概都会以搞笑剧收场。
可恶,是这种画风的吗,太犯规了吧!
太宰坐起身,低头沉思。计划必须隐蔽,不能招致明面报复……需要信用良好的人作证。
叩叩,敲门声。
太宰转了转眼珠,躺回地板,有气无力道:“死了,勿扰。”
门直接被拉开了,不出意外是藤丸立香,因为他不久前刚应付完织田作之助。
大概又是来关心他的吧,太宰百无聊赖地想。
毕竟拯救世界的大好人怎么会在听到餐厅那番话之后还无动于衷呢,从没有活着感到快乐什么的。
果然,她说——“明天早上七点记得去遛狗喔。”
“……”
太宰猛地坐起身,不可思议瞪大眼:“你是来提醒我明天还要工作的?”
立香一脸奇怪:“怎么了吗?你不喜欢狗?”
顿了下,她想到什么,语重心长提醒:“太宰,偶尔偷懒可以,但在这里只吃不劳动的话会变成猪喔。”
太宰又躺回地板,两眼无神:“我已经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了。”
他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欸。
立香被他的反应逗得发笑:“看起来你还算有精神。算啦,你明天跟织田作去溪边抓螃蟹,我带小白去散步。”
接着她看着他,似乎在思索。
太宰知道她要问什么。
想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好铺垫的,立香问:“你为什么想死呢,太宰?”
正常人才不会问这么直接,但这位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太宰扯起嘴角,语气微妙地反问:“那立香酱又是为什么活着呢?”
有人可以毫无道理抱着向光的心活下去,自然有人无须理由只想拥抱死亡。
立香听懂了言外之意,摇了摇头,觉得等式不成立。
但继续话题也没意思,小宰子不会好好说话。她翻脸无情:“算了,反正你现在死不了。”
太宰:“……”
好气哦!!!他嘤嘤嘤:“我好难过,连立香酱都不安慰我。”
立香一脸无语:“为什么要因为死不了而安慰你啊,再说你根本不想听没用的空话吧,你脸上的厌烦都快滴到地上了。”
太宰揉了揉脸,不相信:“怎么可能,我演技好得很!”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直到一阵咕噜咕噜声打破这难言的沉默。
立香才刚和艾蕾她们用过晚餐,和某个只吃了一盘炸溪蟹就气饱的绷带精不一样。她拎起地板上失去梦想的咸鱼:“厨房还有饭,热热还能吃。”
太宰兴致缺缺:“只有饭。”
立香回忆了下橱柜的内容:“咖哩饭行吗?”
大概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多补充了一句:“织田作也喜欢。”
太宰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跑到门边,兴奋回头:“走吧走吧!”
猫猫扒门.jpg
从客房区到厨房,需经过无灯漆黑的廊道。不同于白昼的景色,风吹叶动的沙沙声,寂静的空气里面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感觉是个可以刷鬼魂提灯的场景,是因为住客都是冥神的缘故吗?立香漫无边际地想,突然感觉衣角被拉了一下。
“怎么了?”她看向背后的人。
“嗯?”太宰疑惑,下一秒懂了:“啊,是灵异现象吧?”语气莫名雀跃。
立香怀疑地看着他,不太像演的,但阎魔亭里面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幽灵,在一群冥神眼皮子底下搞事那也太有梦想了。
太宰还在抑扬顿挫地配音:“然后黑暗中有人在喊你的名字,你回过头,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影伫立在那,嘴里含糊不清呢喃:”
“你……明……天……还……要……加……班……”
资深社畜差点心肺骤停。
立香没好气地指向前方:“谢谢你的提醒啊。看那边。”
太宰声音戛然而止,好奇地从立香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