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她们就向后退一步,似乎是骨子里的畏惧。
“皇后娘娘光临揽月阁可有要事,臣妾今日生辰,特请一众姐妹前来小聚,没惊扰到皇后娘娘吧。”齐月福了福身子,又道,“所有罪责臣妾一人承担,还忘娘娘不要怪罪她们。”
齐月捏着帕子,低眉顺眼,娇俏的眼尾泛着红晕,一副被她欺负了的模样。
沐知念心中疑虑骤起,沉声道:“贵妃娘娘,本宫什么话都未曾说过,到你嘴里,本宫反倒成了仗势欺人之人!”
闻言齐月一怔,连忙跪地叩头:“皇后娘娘冤枉臣妾,臣妾只是小小一个妃子,从未妄想成为贵妃,妃嫔位置也是娘娘亲封,臣妾怎敢顶撞皇后娘娘!”
齐月哭得梨花带雨,众妃子面面相觑,接连跪下求饶。
沐知念皱了皱眉,齐月的样子不像做戏,难不成真是她亲自封了齐月为妃?
记忆再次混乱,沐知念扶着额头,招手让众人退下,只留跪在地上的齐月一人,她还有话要问她。
沐知念蹲下身子,抬手挑起齐月下颚,她的妆容有些花,配饰宫装也比记忆中简单,是她记错了吗?
“信呢?”沐知念沉声问道。
齐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什么信?”
“嫡姐留给我的信。”沐知念目光沉了下去。
齐月抓着地板,脸色异常惊慌:“娘娘您……”她差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臣妾不知有什么信,靖王妃两年前随靖王与翎国战争中身死,已经过去两年了,娘娘您不会忘了这件事吧,臣妾真的不知情。”
沐知念收回手,仿佛听见晴天霹雳,“那我的家人呢?”
齐月哭着摇头道:“都战死了,娘娘不要再逼臣妾了,臣妾真的不知道!”她望向沐知念身后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忙起身跑到男人身后,娇声道:“……皇上,快,快救救臣妾,皇后娘娘疯了。”
沐知念还没看清来人,就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畔低声唤道:“……念念。”
男人的面容格外忧伤,金色龙袍下面容满是疲惫,深不可测的瞳孔映照出她的人影,沐知念身子一怔,狠狠将他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
“我们回去好吗?”秦淮喃喃道。
“放开我。”沐知念命令道,一巴掌扇在男子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红的掌印。
秦淮茫然看着她,更加加重手中力气将她抱得更紧,“皇后今日没喝药吗?”他问。
檀香摇了摇头。
药?他说的话她为什么听不懂。
“无妨,今日就是最后一次,念念乖,喝下最后一次药以后就再也不用痛苦了。”秦淮在她耳边呢喃,从檀香手中接来药碗,目光沉了沉。
沐知念感觉到一丝异样,可身子好似被定住怎么都动不了。
“念念,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秦淮的话语格外温柔,他抬手挑起沐知念额前碎发,接着将药汁灌入嘴中,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苦涩的药汁流入喉咙,接着流向四肢百骸,灼热的痛感刺激着神经,沐知念只感觉头痛欲裂。
她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沐知念捂住肚子在地上挣扎,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二人,瓷碗从秦淮手中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沉默闭上双眸不愿再看。
“念念,寻翎战争不断,朕实在不愿将你交给他……请你原谅。”
秦淮目光淡淡,似有留恋又似没有感情,他向外走去,轻声关上门,将唯一一道光亮隔绝在门外。
沐知念向外伸了伸手,只抓到一片虚无,为什么她又死了,她只不过是换了个死法,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解决,为什么?她能看到的未来是这些吗,这就是她的未来吗?她不停发出疑问,可依旧没有人回答。
元宁三十六年,春,朝阳宫大火,皇后不知所踪。
*
“你醒了。”
清润的声音响起,沐知念再次睁开眼睛,她动了动手指,刚想说什么,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