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便是她口中的姐姐。
思及此,袁沃瑾盘腿坐到门前,从门缝中抓过托盘里的糕点,塞入口中。
小宫女本想拦他,但见他似乎也饿了几日,便到底也没阻止,想到自己能够活下来,她更是忽然开朗,停止了哭泣。
两个人于门内门外就这么无声地坐着,陪着彼此,直到袁沃瑾将盘中所有的食物都吃了干净。
小宫女开始收拾食盒的时候,袁沃瑾忽然一阵心悸,觉出不对,他看向门外的小宫女,小宫女忙退开一步弯腰鞠了鞠:“是尉迟公公吩咐奴婢的,将军莫怪。”
说罢便提着食盒匆匆跑走。
袁沃瑾扶着门框起身,走到桌旁正要运功逼出体内毒气,此时屋门从外打开,转身只见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浴桶进门,随后几人提着热水,其后还跟着一群宫女,端着干净的衣裳,陆陆续续进屋。
本就不多大的屋子一时变得格外拥挤。
尉迟睿左右指挥道:“陛下见不得一点脏物,务必要将他洗干净,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宫侍们都低着头仔细又小心。
几个小太监废了好大一番劲才将身材魁梧的袁沃瑾塞进与他身型严重不符的窄小浴桶里,一通搓洗后,给他穿置了全新的衣物。
袁沃瑾通身没有力气,无法抵抗,只得任由着这些人折腾。
当他被按在梳妆台前看到自己一身粉嫩的女装时,一头青筋立时暴起。
一位小宫女甫撩开他的发丝,看到他一双透着杀气的凌厉眼眸,吓得惊掉了手中的木梳。
尉迟睿喝道:“混账东西,连个阶下囚也怕成这样!”
那小宫女急忙捡起地上的梳子重新上前,却再不敢看镜子里那张脸。
直到为他束好发,簪上花冠,那小宫女偷觎了一眼镜子,惊得捂住了嘴。
镜中的人眉骨突兀,眼窝深邃,与中原人平润的长相并不相同,配之一袭微卷的棕褐长发,似传闻中隐于外世的异域之子,那一双凤眸里的光更是与她平日里所见的那些殷切伪善的眼光有所不同。
他左眉尾还有一道半指宽的疤痕,疤痕应是积年已久,淡成了肉白色,斜切在上眼线边界处,却并不显丑陋,更添几分男子气概,若是这样一个人身处战场,穿着战袍,策马扬鞭,披荆斩棘,是何等的英姿。
只可惜,英武的雄雀,今夜便要沦为楚皇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