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吹还在想着今天上午听见的所谓“修正程序”,一时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宋一问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我离他远一点就是了。”
宋双吹便也没问,只再次叮嘱了一遍,“我也不是让你故意让着谁,但席家的水太深了,你别随便掺和进去,知道了嘛?”
见宋一问头点得飞快,宋双吹这才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既然没有办法物理上分开俩人,那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只要人还活着,方法总比困难多。
她挥了挥手,让宋一问先回房间先作业,至于她自己她还有别的点要确认一下。
关于今天上午的事。
送宋一问回房之后,宋双吹也转身回到卧室,从包里抽出了那张席恕的名片。
“席先生,您明晚有空吗?关于‘医疗费’,我想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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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清雅的包间内,宋双吹随意地撕下面包的一角,向池子里扔去,没过一会儿,两条红鲤就争相游来,嘴巴一闭一合间,那白色的小团就消失不见。
这时,风铃划过,门口传来服务员清甜的嗓音,“席先生,林深见鹿,到了。”
宋双吹回头去看,席恕正对着服务生微微点了点头,“有劳。”
拒绝了小姐姐为他挂衣服后,席恕才又看向她,“宋小姐,抱歉,路上有些堵来晚了。”
宋双吹看向墙上的时钟,“才6:58,是我来早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袅袅娜娜地移步到席恕面前,“我临时约席先生,席先生肯赏脸,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席恕轻笑了声,将臂弯上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宋小姐说笑了,每天想和宋小姐共进晚餐的人不知多少,是席某的荣幸。”
宋双吹憋不住了,浅笑开来,“席先生,商业互出就不必了,多累啊。”她微微侧身,“还是坐下聊吧。”
席恕这次没有推辞,点了点头,在宋双吹的对面坐下。
这是间包厢,空间很大,潺潺流水围绕在房间内部,雕花围栏,将空间分割,显得雅致又宁静。
但意外的,餐桌却不算大,只是个普通四人桌的大小。
席恕落座后,才复又看向宋双吹,“都说’有栖’难定,席某神往已久但都没能订上,今日倒是沾了宋小姐的光。”
席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但宋双吹却分明从那金边眼镜里的光中看出了试探,宋双吹本来也不是来和席恕打太极的,大方承认道,“不过一家私密的场所罢了。”
宋双吹撩了撩眼前的碎发,“席先生知道的,工作原因,我格外需要一点隐私。”
席恕本也不是很在意,宋家家大业大,各行各业均有涉足,一家微不足道的餐饮店自然不足为奇。
尽管‘有栖’本身的意义已经大过了餐饮本身。
“将席先生拒之门外,倒是我的过错了。”宋双吹将早就准备好的VIP卡推到席恕的面前,“席先生今后想来,只需打上面的电话便是。”
卡片是古木色,上面只用隶书写了“有栖”二字。
但席恕将卡片翻过来,却是另一张卡片,黑底烫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宋双吹”三个字,再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宋双吹这才将递过去的手慢慢收回,小手指无意间自席恕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席恕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凌厉,但宋双吹的表情却始终自得的很,让人难以猜测刚刚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两人就着各自的工作闲聊了会儿,席恕才不紧不慢地把话题引向:“不知宋小姐,您是否把账单带来了?”
宋双吹知道,扯开话题只会引起男人更多的反感,她可没错过刚刚席恕不动声色擦手的小动作,于是她也直来直往地回,“没有呢。”
“我今日请席先生吃饭,就是想问问您,这个医疗费账单,您想要我开多少呢?”
席恕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宋双吹的脸上划过,但宋双吹毫不在意,反而将手从耳边拿开,撑在下巴下,衬出修长的脖颈。
而她那一双眼也同样流连在席恕的脸上,只是一个带着点审视,一个,带着邀请。
席恕的目光没有停留多久便率先移开了。
于是宋双吹的视线也从席恕的脸移到了席恕端起杯子的手。
若是以前,宋双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双手斩下,做成标本,供自己好好地把玩,但现在不行。
现在是文明社会,讲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讲《刑法》。
于是,宋双吹只好遗憾地多看了两眼。
在这种炽热的目光下,席恕的手指不自觉地弯了一弯。
紧盯着席恕执杯的手的宋双吹无意间窥见了,席恕小指内侧的一颗小红痣。